论道山内。
原本德高望重,而且悠然清闲的长老们,便被紧急地聚集在了一起。
这次,轮到他们来开会了。
“攻城战,城没了,场地也废了,要重修……”
“这个叫‘墨画’的小子,看着倒是挺柔弱,挺乖巧的,但闯祸的本事,可真是一点也不小……”
“别人攻城,只要修个门。他倒好,攻个城,把城都给炸上天了。”
“小灾星转世。”
“老夫主管这么多届论剑,还没见过这么能惹祸的……”
也有长老皱眉,疑惑道:“我不太明白,他是怎么用区区三副高阶阵法,把整个城都给炸了的?”
“这是什么阵理?”
“现场查过了么?”
“查了,但没用,整个场地都没了,全被炸平了,毁尸灭迹,没留下线索。”
“画阵法的时候,这小滑头盖了个毯子,谁也不知他画了些什么。”
“布阵法的时候,倒是能看到一点,但不全,而且有点模糊。”
“看上去,只是一些高明,但也不算太出格的十九纹高阶阵法。”
“之后,阵法炸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众长老沉默。
有精通阵法的论道山长老沉吟道:“看样子……应该是这小子,想用杀阵破门,但误打误撞,引动了城墙内部高阶阵法的结构失衡,产生了大规模阵法连锁爆炸……”
有长老就不乐意了,“这么一说,这还是我们论道山自己的问题?”
“我们布的阵法不够稳固,才会引发爆炸?”
“这小子是无心之失,所以他是无辜的?”
“目前只有这个解释……”
“不是,”有长老脸一黑,“抛开这些不谈,这小子难道就没一点责任?”
“他好端端用阵法攻城,能有什么责任?”
“你……”
之前的长老,气得没话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长老皱眉思索片刻,缓缓道,“这小子,是算好了的?”
“引爆的位置,五行的生克,阵法的结构,灵力的变化……都是他精心推演过的。目的就是,为了引爆城墙,将乾道宗弟子一锅端了……毕竟这小子,可是乾学阵道魁首。”
这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众长老眉头紧皱,议论道:
“但这么一来……所需的神识衍算之力可不低……”
“不只如此,还需要很高明的衍算之法……”
“对阵理的悟性……不是浅层的阵法结构,是对底层的阵法原理的悟性,要求也极高。”
“这可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不至于……”
“这根本就脱离了,宗门弟子的阵法领悟。甚至脱离了,筑基修士所能掌控的阵法范畴。哪怕他是阵道魁首,也不至于如此给他脸上贴金……”
“确实,这孩子的确妖孽,但也断不至于如此妖孽……”
“有点想多了,给这小子加戏了……”
众长老纷纷颔首,一致认定,这不应当是算计。
又有人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有长老道:“城像被毁,太虚门赢了,规则如此,还能怎么办?。”
“不是这场攻城战,是以后的攻城战。”
“以后?”
“这次是偶然,下次呢?万一下次太虚门,再遇到了攻城战,这个墨画,再用杀阵破城,再炸一次城呢?”
一众长老心底都“咯噔”一跳。
“没这么邪门吧?偶然一次,还能偶然两次?”
“偶然,就意味着风险,不是真的没有可能。”
“假如这小子,当真是运气逆天呢?”
“或者退一万步,再往离谱处想,他真的是靠精准的神识‘算力’,来定点爆破的,那就意味着……”
“以后他但凡攻城,攻一座,炸一座。”
“他是论剑弟子,为了赢,肯定不择手段,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我们总不可能,天天建城池,给他炸着玩吧?”
这么一想,众长老头都开始疼了。
“那怎么办?”
“实在不行,给城墙上三品阵法吧,这样任这小子三头六臂,也就只能破门,毁不掉城墙了。”
“三品阵法……这不合规制吧。”
“别的不说,这成本也高了数倍不止,这都是要从预算里扣的……”
有长老道:“那能怎么办?摊上了这么个捣蛋的玩意,只能认命了……要不,你还想下次论剑,再被炸一座城?”
一众论道山长老,都没话说了。
只是他们脸上,多少都带了些怨念。
有长老忍不住叹道:“这个太虚门,怎么偏偏就出了这个墨画,真不让人省心……”
……
但怨念归怨念,规矩就这么定了。
论道山临时颁布了论剑条例,告知各个宗门:
此后论剑攻城之战,所有城墙内部,都会改用三品阵法了。
而且严格密封,以防止城墙被再次损坏。
一般论剑大会的规则,是不能改的,尤其是论剑制度相关的。
但有关论剑赛制的建制,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改改,倒没什么太大问题。
而这也算是此届论剑大会,第一次因为某个弟子的行径,而不得不正式改变论剑的部分规则。
这个弟子是谁。
他又做了什么离谱的行径。
大家都心知肚明。
毕竟,那么大的“烟花”,还是放在方天画影上的,是个人就能看到。
墨画也算是破了先例了。
但他心里还是很郁闷。
墨画叹了口气。
他感到自己又被针对了。
原本他都盘算好了。
通过这一次论剑,他大概估摸出了,城墙内部高阶阵法爆炸产生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