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些用衣服换了食物的人,此时都后悔不已。

路边的野草跟树木都开始枯黄掉落。

想收集起来做个斗篷都不行。

季星燃他们也没法子,只每每晚上让包婶她们多烧些热水。

要是有人来要热水,什么也别说,给人多打点。

好歹喝点儿热的暖和暖和。

只有一天,突然有一个年轻男人冲过来求季昌明:“求求你,我老娘熬不住了,能不能借用你们的车?我推着她走?”

结果还没等季昌明说话,不远处传来一声哭嚎:“娘——”

年轻男人回过头去,老太太已经没了。

这已经不是流放路上第一次死人了。

大家都有些麻木了。

官兵说的从京城到荆石道,最后只剩下一半人,真不是恐吓他们。

官兵有官兵的职责。

他们不会对犯人滥开杀戒。

可是本身就是老弱病残的,在路上熬不住了,那也是稀松平常。

天气越来越冷了。

季昌明给了年轻男人两条草席:“想办法安葬了吧。”

棺材墓碑是别想了,只能用草席裹一裹。

年轻男人哭着抱着两条草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