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今宴在外面敲门,问我们好了没有?
我擦干泪水,陪着张阿姨下楼把垃圾都收拾出去。
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了一张麻将桌。
江孟祈送走了那两个医师助理,客厅的烟灰缸上,开会似的堆满了燃着的香烟。
血腥味太重了,只能用烟味来冲。
“水果什么的有么?”
段今宴心思细腻又缜密。
我说我家冰箱里有很多。
于是段今宴陪我下楼,我装了两袋子苹果和车厘子,让他先在厨房洗干净。
陆佑捷换下来的那些血衣还没时间清洗,被我先一股脑丢在地板上。
我说:“我得先去换件衣服。”
隔着洗手间的门,段今宴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时音姐,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么?看到我哥这么失控的样子,是极少的。”
我在身上狂洒香水,用于遮盖快要被腌入味的血腥气。
“其实也不算少了。”
为了季妙言,他该发的疯,不该发的疯,差不多都已经发习惯了。我想。
只不过,上次陆佑捷砸完车,段今宴也跟我聊了一些之前的事。
说他第一次失控是十七岁那年跟家里闹翻,那第二次呢?
我换了件干净的新中式连衣裙,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头发随意一挽。
段今宴把弄好的水果搬出来,又从我这拿走了几个果盘——
陆佑捷匆匆搬到楼上的,甚至还有箱子没拆开,说他家徒四壁都是客气的了,哪里会有这些玩意。
“你上次跟我说,你哥第二次跟家里闹,是因为什么?”
我问段今宴。
“哦,不是跟家里,那次应该是一年多前吧。他刚去K国任职走了不到一个月,中途回来过一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缘无故跟人打了一架。直接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段今宴说的那个时间段,我竟是满脑子空白的。
说起来,我根本不知道陆佑捷中途回过国的?
当然也难怪,那会儿我应该还在医院挣扎在生死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