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甄笑道:“怎么不能,出去走走,见见世面是极好的事。我同你说,百味楼可好看了……”
顾雪窈手撑在矮几上,身子向顾雪甄倾靠,认真地听她说百味楼是如何好看。
顾雪昭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隔间里的说话声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中。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珠罗帐。
她们说是担心她,却聊其他事聊得兴起,好一个担心!
外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大姑娘,吴忧送二姑娘的汤药过来了。”
吴忧?不是廉重夜么?
顾雪昭回转过身,撑起身子往外看,云舒忙过来扶住她。
文心提着食盒进来,顾雪甄跟在后面,她看见顾雪昭坐起来,忙让月闲拿衣服给她披上。
顾雪昭撑在床边往外探头,她的寝室是能直接看到正屋的,就是隔间那边放了一座绢制屏风。
屏风那边能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那是吴忧,只有他一人,廉重夜没有来。
顾雪甄从食盒拿出汤药过来,“雪昭,喝药吧。”
顾雪窈也捧着一碟蜜饯过来,“二姐姐,这是我做的蜜饯,你喝完药,吃一颗蜜饯嘴里就不苦了。”
“多谢。”顾雪昭整个身子一软,往后靠在云舒身上,接过药碗把药一口气喝完。
汤药很苦,从舌尖苦到心底,苦到她整个人都发麻了。
喝完药,顾雪昭没有吃蜜饯,身子一滑躺到床上,虚弱地说道:“长姐,雪窈,我累了,先睡了。”
她翻身向里,眼睛闭上,眼泪溢出,滴落在秋香色的锦缎软枕上。
长姐生病,他亲自送药过来,尝过药之后,像哄小孩子一般哄长姐喝下。
而她生病,他连送药都不肯。
又有两颗眼泪滴落在软枕上,洇湿的水印扩散到她的脸颊处,又湿又凉。
如她再一次被伤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