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内有人走过来,顾雪甄的目光越过泛着白光的青石板,看清走过来的人。
是廉重夜。
他走进院子,踩着青石板,仿似踩在刀刃上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顾雪甄的心突然加快跳动。
她和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命运是相似的,都是在危机四伏中,步步谨慎地艰难求生。
“廉先生。”时安和冯平齐声向他打招呼。
廉重夜教孩子们这些时时日,孩子们所学的,所会的,都是来日为人处世,谋生计能用上的,比外头那些只会教人背之乎者也的强多了。
所以,他们对廉重夜是打心眼里敬服。
“廉先生,下学了?”顾雪甄也堆起客气的笑。
“是。今日药馆开市,所以让孩子们早些回去。”廉重夜走到廊下,站在顾雪甄旁边。
顾雪昭站在店铺内,眼睁睁地看着廉重夜从她面前经过,走到顾雪甄身边,心头一阵泛酸。
“表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廉重夜早就知道顾雪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但他没理会。
“我昨晚想了想,药馆开业,我自然要到药馆做事。上午我可以教小寒他们,但下午,我要到药馆。”
“不如这样,表姐再请一个先生,就教小寒他们下午就好了。”
顾雪甄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问时安和冯平,“你们觉得呢?”
时安笑道:“找外头的先生,很难找到廉先生这般的。我觉得廉先生上午给他们讲半日的书,下午让他们自己写学着写文章就好了。”
冯平也赞同,“我也是这般想的。我的孙儿这几日回去,想事情比以前伶俐多了,要是请了个不好的先生,再教成一个榆木疙瘩就不好了。”
顾雪甄回头对廉重夜笑道:“廉先生,我们都只信任你。私学和药馆两处如何安置,你看着方便就好。”
冯平笑道:“这几日我留意着,若是有妥当的人,就请到药馆帮三公子。好的先生不容易找,麻利的伙计还是容易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