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中的光亮处越来越少,只有上夜的婆子和巡逻的家丁手中灯笼的烛光在黑暗中移动。
昆仑带人在各处巡视,到深柳居前,他停下脚,往里头望着。
一个家丁问道:“头儿,要进去看看吗?”
“不用了。”昆仑继续向前走。
石青就守在里头。
他们离开没多久,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屋顶跃到院墙上,再一跃,就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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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顾雪甄用完早饭后,廉重夜送药过来了。
顾雪甄看着那碗乌沉沉的汤药,再看了一眼搁在旁边几上的松子糖,心一横,端起屏息喝下。
喝完之后,她发现除了带点涩味,并没有昨日的苦。
她疑惑地抬头看廉重夜。
廉重夜收了药碗,看出她目光里的疑惑:“表姐没有碰燥热之物,自然不用喝苦药。”
那为何不要说?害得她白白紧张。
顾雪甄心中又是一阵气恼。
宝言从里头抱了昨日那把琴出来,对顾雪甄道:“姑娘,我把琴送过去给寒哥儿。”
廉重夜听到琴字,便转目看过去,“寒哥儿学琴么?跟哪位大师学?”
“他想学,还没找到先生。”顾雪甄道。
廉重夜微笑道:“我以前有幸得梅鹤山人指点过,表姐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教寒哥儿一些简单的曲子。”
“梅鹤山人!”顾雪甄瞪大了眼睛。
“梅鹤山人是谁?”文心和宝言面面相觑。
她们不知道,顾雪甄却是知道的。
梅鹤山人文采出众,琴艺卓越,但不肯入仕,只愿坐于梅树下,以观鹤舞,兴致来时,才乘兴抚琴。
没想到居然指点过廉重夜的琴艺。
不过再想想他的身世,顾雪甄又觉得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