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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重夜给顾雪甄送了那碗苦药,回到深柳居的路口前,远远就看见顾雪昭在一株柳树下驻足,她身后的丫鬟怀里也抱着一瓶红梅。
廉重夜走到她面前,耷拉着眼帘,没有去看那刺眼的红梅,“天冷雨寒,二姑娘怎站在这里?”
“这雨是有些冷,但赏花不错。”顾雪昭笑道。
廉重夜左右看,“此处只有柳树,哪有花来赏?”
顾雪昭示意抱着梅瓶的云舒上前,从斗篷中伸出葱白的纤指轻轻抚着娇艳的花瓣,“这是沈家的公子送给长姐的梅花,我托长姐的福,也得一支。”
“廉公子瞧瞧,红梅艳红似火,柳条如淡墨勾画,一明一暗,更兼有细雨衬托,这红梅格外引人注目,是不是值得一赏?”
廉重夜眼帘都没抬一下,“二姑娘好雅兴,我是没有这般细巧的心思,只知道这雨冷得刺骨,二姑娘慢慢赏花,我先回去了。”
顾雪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还是笑意盈盈。
他回避又如何?她要让他知道,沈慕白比他更适合长姐。
傍晚的时候,顾雪甄忙完回到卧雪轩,转过正屋的座屏就看见旁边的条案上放着一把琴。
文心给她解开斗篷系带,告诉她:“琴坊的老板给寒哥儿做的琴已做好,下午亲自送过来给姑娘过目。那会儿姑娘在不为斋,我就让老板把琴留下,待姑娘看过,明日再遣人回复他。”
琴是面桐底梓,琴面光洁如镜,七根弦横在上面。
顾雪甄走近,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再勾起,便响起一声清越的琴声。
她手指继续抹着琴弦,再挑勾剔,零碎的琴音渐渐汇聚成乐曲。
文心抱着斗篷站在她身后,看呆了。
顾雪甄以前是学过一段时日的琴,但她多年不抚琴,文心以为她早忘了。
刚走进来的顾雪昭和顾雪窈也很惊讶。
顾雪窈听着有些凝涩的琴音,觉得有些耳熟,问顾雪昭,“长姐弹的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