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顾雪甄,“表姐,我昨日还同你说,且等着看赵常侍的下场,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真是报应不爽!”
“行了,我们知道就好,你们可别往外头说,免得惹祸上身。”顾雪甄叮嘱他们。
廉重夜给她诊完脉,收回手,温颜问道:“表姐是不是晚上睡不安稳?便是睡着了,也容易惊醒,且醒来后就难以再入睡?”
“是。”顾雪甄也收回手,把衣袖仔细拉好。
“表姐这是思虑太过,肝气郁结,脾气损伤,我给表姐做归脾丸和舒肝养荣丸,表姐先吃一段时日,再试着放宽心,说不动就能睡得踏实,身子也就养好了。”
廉重夜温言徐徐,浅笑和熙,让人不由得信赖他的话。
顾雪甄颇为感慨,若不是身份所累,他该是个顶好的郎中。
“有劳廉公子了。”顾雪甄感激道。
“表姐又同我客气了。”廉重夜说着,突然低下头,举袖遮住唇,接连咳了几声。
何晋不知内情,问道:“廉公子年纪轻轻的,怎就落下这个病根,宋御医也没有根治的方子吗?”
“医者,医的是病,医不了命,这是我的命。”廉重夜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的笑也带了几分凄楚之味。
顾雪甄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从她拒了宋修谨所求之事,她再看到廉重夜,心中总有愧疚。
“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她安慰道。
廉重夜的黑睫抖动了一下,缓缓抬起,望着门外。
门外积雪反射过来的白光照进他眼眸中,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那双眼眸如暗夜一般空寂暗沉,没有一丝生气。
顾雪甄不敢再看,捧着小手炉对何晋道:“我要去店铺,这些时日你就住在我姨父家,先不要露面。”
何晋道:“我明白。”
他跟着顾雪甄往园门走去,“大姑娘,昨日顾祥说东北有一批进了京城,卖的价格很低,我琢磨着,会不会和冥王有关?”
顾雪甄脚步一顿,“冥王?”
前边的宋临川回过头,“你为何会觉得和冥王有关?难不成冥王也做生意?”
“因为这事很反常。”何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