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贵嫔抬了抬眼眸,捂着绞痛的心口,声音细弱道:“钰儿,咱们母子俩已经忍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不管皇后、贵妃怎么磋磨我,我都受着,因为孔家势弱,没有人给我撑腰,可楚家、楚家实在太过分了!”
晏钰放在膝上的拳头猛地握紧了。
因为他们太过弱小,所以才会任人摆布!
他们分明已经找到了楚星麟杀害孔伏的证据,楚家却轻轻松松的推出来另一个人顶罪。
他听说,郭箫认罪认得很干脆,郭家因此被牵连,可暗中却得了一大笔银子。
这种隐秘的事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可他偏偏就知道了。
晏钰清楚,这是楚家人故意为之,他们就是在告诉他,哪怕他是皇子,也没不够格与楚家抗衡。
晏钰第一次觉得,他这个皇子当的如此窝囊!
他压下心中的不甘,握住熙贵嫔的手,努力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母妃,再忍忍吧……”
再忍忍,他相信晏姝,既然她答应了自己,一定会言出必!
……
景泰十四年三月二十日,河间王携二子入京。
景皇设宴给河间王接风洗尘,晏姝自然在宴席之列。
周得全派了周成海出宫来请,晏姝便带着谢敛坐上了周成海带来的马车。
一路上有不少人往皇宫去的车马,都是去赴宴之人,谢敛放下帘子,望向晏姝,低声道:“殿下,此番河间王入京是做什么的?”
晏姝没想到他会好奇此事,看向他,“你觉得呢?”
谢敛认真思索起来。
他思考问题时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沉默,鸦羽似的眼睫微微下敛,不停轻颤着,晏姝看着他的脸,心里也像被羽毛扫过一般,酥酥麻麻。
车外嘈杂的人声传进来,晏姝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略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应该是为了请立世子。”谢敛的声音响起来,巴巴的望着晏姝,黑眸清澈干净,“我听说河间王前不久病了一场,他恐怕是担心自己命不久矣,若他突然死了益州还没世子,益州会被朝廷收回。”
晏姝诧异的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