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笑,但……
榕溪垂眸盯住脚尖,回忆了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才勉强压下心中那股莫名想要发笑的冲动。
神色愤慨抬头道:“这是谁干的?!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太后娘娘!”
太后的唇被发肿的面颊挤成一团,声音含糊不清,双眸猩红的比划道:“……聋细…给…唉家擦——”
榕溪沉默两秒。
得亏榕溪与太后相伴多年,能从太后的眼色和表情猜出些她的意思。
不过因太后一张脸都肿成了猪头,根本看不出什么神色,榕溪废了好大功夫才琢磨出太后的意思。
这是让她去查凶手呢!
榕溪当即便道:“太后您先别着急,太医说了此毒于性命无忧,老奴这就派人将此事禀报皇上,皇上若派禁军去查,定然很快就能查到幕后凶手。”
她说完便准备离开,谁料太后伸手用力拽紧她的胳膊,对着她拼命摇头。
“鳖……驱……”
看着如此模样的太后,榕溪既心疼又愤怒,“太后您是担心这副模样叫旁人看见不合适吗?”
“太后您不必担心,老奴那有遮掩容貌的帷帽,您戴上之后无人再能看见您的容貌。”
太后嘴唇动了动,两颊肿的太大,几乎将她的嘴挤成了一条缝。
她甚至觉得脸好像越来越肿。
现在对她来说,连发出声音都是一种奢侈。
太后在心里将罪魁祸首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遍,却对着榕溪一直摆手。
此事不能宣扬!
不能宣扬!
那贼人能悄无声息的混入皇宫给她下毒,证明那人一定是极厉害的高手,若她将此事大肆宣扬开,惹怒了凶手,又回头找她寻仇可怎么办?
她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什么也不怕,只怕死。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大肆宣扬引凶手出来,让禁军埋伏,来一个瓮中捉鳖。
可眼下凶手的底细她丝毫不知,若是凶手就是禁军中的一个呢?
她总不能因这件事,就将整个皇宫彻查一遍。
哪怕她想,皇帝也不会准许。
思及此,太后只觉得憋屈又愤怒,她挥手拂开桌案上的茶杯,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起,她才急促的喘着气,艰难道:
“广…闭宫门……愣何人不得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