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日他并非抱恙卧床,而是亲自去寻了三年前那位大夫。

他以大夫家中幼孙要挟,终于逼得大夫说了实话。

“老朽这辈子救人无数,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有这么一桩事,让老朽一直念念不忘。”

“沈大人,你的母亲并非死于急症,而是中了毒。你请老朽前去看诊时,老朽路遇一位贵人,那贵人以老朽全家性命威胁,让老朽照他所说的去说,老朽没有办法,只能照办。”

老大夫口中的贵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那一刻沈季远只觉得遍体生寒。

所以……是他害了母亲。

他高中状元之后曾收到三皇子送来的请帖,但他不愿意过早与诸位皇子交往过密,因此婉拒了三皇子相邀,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是所有祸事的源头。

晏琮拉拢他不得,便想出了毒害他母亲,又施恩于他这般恶毒的法子。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淌下,沈季远面无表情的擦去脸上的泪痕,起身将香烛插上去。

他拿起母亲的牌位仔细的擦拭着,喃喃低声:“娘,都是儿子的错,才害您白白丢了性命。”

“娘……儿子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

……

长公主府。

“殿下,这是沈先生送来的信。”棠微快步入殿,恭恭敬敬捧上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

晏姝放下手中的《景国年鉴》,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过,唇角微微扬起。

她将信连通信封一起丢进火盆里,慢悠悠道:“本宫这个三皇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棠微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问:“殿下为何这么说?殿下不是让沈先生引导三皇子与二皇子相争吗?婢子觉得以三皇子对沈先生的器重,一定会听从沈先生的建议。”

晏姝重新倚回到软榻上,姿态慵懒,淡淡道:“他是器重沈季远,但不代表,三皇子府里,他只信沈季远一人。”

咦?

“殿下的意思是?”

晏姝勾了唇角,露出几分兴致盎然的笑意,“晏琮若当真没一点心计,如何能与晏晁斗个不相上下,凤贵妃被禁足只是暂时的,凭她的本事,很快就会复起的,她这些年的贵妃也不是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