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长公主与往常不太一样了。
因为郁子安的缘故,他没少见过长公主。那时的长公主虽然高高在上,气质优雅矜贵,可却完全没有眼下这般泰山蹦乱而镇定自若的气势。
今日长公主入殿之后虽只说了三两句话,且无一句辩解之词,可轻易就让局面倒转,从凤贵妃求皇上处罚长公主,变成了凤贵妃自证是否毒害西襄质子。
凤贵妃三言两语便入了晏姝的陷阱。
他浑浊的眼眸掠过一丝恼怒。
凤贵妃这个蠢妇!竟敢去毒杀西襄质子!久住深宫的无知妇人果真蠢笨如猪,谢敛再微不足道,那也事关前朝之事,后妃插手便是大罪!
景皇久不言语,晏姝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还得空给谢敛递了杯热茶。
父皇御书房里的白毫银针可是一绝。
殿内气氛凝滞,凤贵妃心中也越发的忐忑不安。
“皇上。”凤太傅最先冷静下来,思绪清晰,“且不说贵妃娘娘定然明白西襄质子安危的重要性,断不可能下毒害他。”
“娘娘身为贵妃,又有陛下恩宠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更是贵重,皇宫内主子、宫人千余人,娘娘又怎会特意下令毒杀一个不起眼的质子。”
“他们二人无冤无仇,贵妃娘娘没有害西襄质子的道理。”
晏琮肃声附和,“凤太傅言之有理,父皇,母妃伺候您十几年,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怎会不知,儿臣敢做保,母妃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凤贵妃心下一跳,沉静的面容闪过一丝慌乱,轻言斥责,“琮儿,母妃知你孝顺,但你别搅和进这件事。”
她抬头望向景皇,面上七分憔悴三分柔弱,极易令男人动恻隐之心。
她苦涩的摇头,“臣妾实在不知姝儿怎么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恐吓不敬臣妾在先,诬陷指责臣妾在后,臣妾这一颗心痛的如同油煎火烹,实在难受的紧……”
“皇上,臣妾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臣妾没有做过的事也冤不到臣妾身上,皇上您一定会还臣妾一个清白的对吗?”
景皇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动声色看好戏的太后、皇后、其余皇子也不搭话,都等着景皇处置。
晏姝抿了口茶,抬眸看向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