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褴衣褛裳飘下崖(叁)

再过得一二招,行至三四招时,无不心惊肉跳,后面再能招架,须臾之间就可分出胜负,要是彼此性命相搏,生死存亡稍瞬即决。

但耶律雷藿并非泛泛,武功造诣精深博后,位列“六绝”奇人,一身修为岂能寻常?无论内力、身法、拳脚,俱在此红日教护法右使之上,他略胜得东方日出一筹,当年教中论武,东方日出

又胜出郑念恩一筹,因此虽被掌风逼迫甚紧,却全然无惧,说道:“郑兄弟,你恨我如是,怨恨填塞胸臆,怕是憋坏了吧?如何不早些到大都寻我报仇?”见掌脚袭来,遂纳气收腹,身形往

後疾退半尺,避开此招。

郑念恩本待一足追踏,掌不撤势,依旧暴进疾跟,但转念忖想,这般一来,自己胸前门户必然大开,破绽顿显,风险极大,于是左掌又是一个圈子划出,右掌“啪啪啪”接连三下,分别拍打

耶律雷藿左肩、左胸、左肋三处要害。耶律雷藿左臂横竖格挡,上顶下压,牵劲引力,那三掌悉数扑空。只是他只守不攻,瞧得众人暗暗诧异。萧季低声道:“是了,我明白了。”慕容翱潮

瞧得出神,无暇应他。萧季伸手推搡其一把,又道:“我明白了。”慕容翱潮眉头微蹙,冷然道:“你明白什么了。”萧季嘻嘻一笑,说道:“我看这耶律雷藿的武功,那的确是非常厉害的

,倘若真与郑老鬼相斗,只怕此刻老鬼已然狼狈落魄,惊惶逃窜了。只是因他心中有愧,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郑老鬼的坏事,羞惭之下,不好还手。这大恶人,倒也懂得一些情理。”

慕容翱潮冷笑道:“既然是大恶人,怎么会有愧羞惭,怎么会懂识道理?”萧季一呆,旋即笑道:“是,是,我说错一个字了。大恶人十恶不赦,坏事做绝,更无廉耻之意。他么?该是小恶

人,也做坏事,但未至绝,尚有一些良心不曾泯灭。”慕容翱潮斜眼睨他一眼,“哼”的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睬他。郑念恩连攻数招无果,皆被耶律雷藿轻易避开,不禁怒道:“我昔日输给

了你,自要遵守诺言,答应有生之年再也不过越山东地界,往北而行,哪里能去大都呢?你多年来藏头缩尾,又不南下,咱二人终难碰面,我心急火燎,恨之切切,想寻你报仇也不能也。”

郑念恩愈说愈是恼怒,褴褛衣裳漾起,印出脖中红斑,左掌圆圈划完,方始回臂,沉肩抖肘,又是一条斜斜弧线击出,若横贯东西的长虹,看似徐缓无急,但虚中纳实,对手只要稍有不慎,

便即随势突进,左右平横陡划前後冲刺,后发制人,却成制敌于先之状,偏偏耶律雷藿功深目锐,洞若观火,其中虚实万难逃出他的揣摩,虚难生实,生则无功,是以郑念恩右掌千幻百影之

势不敢稍歇,大吼一声,声若雷霆,直直击上,快捷迅猛,劈云削雾,内力尽贯臂腕,掌面坚硬凝然,重重拍向对手腋肋。

耶律雷藿叹道:“她本是我大金国的骨血,我把她夺回,喂之女真饭,着之女真袍,添之女真屋,甘为女真人,若非她脾性执拗倔强,何必随着疯疯癫癫的老头流离颠沛、于卜卜江湖沾灰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