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傻不痴,呆呆噩噩,手足冰凉,心中忿悔之极,反复念叨:“我好糊涂,我好糊涂,早该想到的。”余先生也是双眼一翻,瞬间昏了过去。卢先生一口真气贯入他的后心,纳神收意。余先
生醒来,泪流满面,却哭不出声来。罗琴也是惊愕不已,一时动弹不得。
包向泓在外面窥视良久,他本性情中人,看得陈泰宝横死,大为愤慨,暗骂余先生陡出杀手,乃天下第一卑鄙无耻、鲜廉寡义之人,后见云仙自尽,大是感慨唏嘘,虽不曾流下几滴眼泪,也
是鼻头一酸,甚感凄凉,心道:“还是避情避爱的好,为情而死,真是没有半点英雄气概呢。”伸手一揉鼻子,仰观月色明亮,深觉此时最合讨伐机宜,遂拍拍巴掌,传下号令,围攻“竹芦
双怪”。
群丐纷纷燃起火把,咶噪呐喊,齐声道:“恶贼子快快束手,咱们要替梅长老报仇雪耻。”包向泓怒道:“分明是报仇雪恨,什么叫报仇雪耻?胡说八道,何耻之有。”群丐叫道:“不错,
就是报仇雪恨。”先前罗琴向梅还心说明一切,道自己几人乃以私怨之名从大都五丑兄弟的嘴里迫出“竹芦双怪”的下落,梅还心与包向泓便道既然如此,国仇公恨暂且不提,今晚且只用私
怨当作师出之名。
卢先生陡见周围突然冒出许多乞丐,气势汹汹,叫嚣呼喝,不禁有些惶恐,若是往日,依凭他浑厚内力,耳闻敏锐,这许多花子围在外面四下,便是噤声不语,然呼吸气息纷杂,也难掩动静
,其实可轻易受他辨识出来,只是说来大是不巧,一者卢先生牵心挂怀余先生、云仙之间的称年旧恨,二者忌惮青城派长老顾青山与五雷掌高手南毕远的厉害身手,若被之联袂合攻或是乘隙
偷袭,势必很难抵挡,因此精神不敢分散,皆贯于其上,万般小心皆备,反倒忽视了篱笆小院之外的种种起伏。群丐吆喝齐声,声势颇大,院外夜色浓郁,更添几份草木皆兵之感。
卢先生猝不及防,待看清楚周围火光烁耀、密密攒攒,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暗暗叫苦不迭,忖道:“不料丐帮的邋遢花子果真是好大的能耐,我小心藏匿,竟然还是被他们寻到这里来
挑衅生祸。若是平时,我兄弟自恃武功,自然不用惧怕他们,但如今师弟委实受伤不轻,可是棘手之极。顾青山与南毕远俱是强敌,万万小觑不得,受他们虎视环伺,不知何时出手,实在大
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