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晨色熹微,东方渐渐破晓,不善婆婆内力不弱,又得徐天平相助,浑身伤势便即好了一半,尚余一半,却不是能够用真气消抹的,该用汤药慢慢调养,好好过得一段日子方成。徐天平内
力耗损极大,见不善婆婆脸色红润,心中无恙,宽下心来,推开数丈之遥,盘膝打坐,吐纳养元。又过得半个时辰,篝火尽灭,只剩下几缕青烟往空中飘去,不善婆婆叹息一声,呼出胸中的
浊气,用龙头拐杖依撑身体,缓缓站立了起来,见慕容翱潮尚在替孙庭凤运功疗伤,闭目不语,便朝一旁的萧季微微颔首,碎步走向徐天平。
徐天平听得脚步拐杖交杂之声,蓦然睁眼,双手拢臂,纳息丹田,长长吐出三口气,站起身子,点头示意。不善婆婆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万福一礼,突然问道:“这位大哥贵姓,莫非,莫
非姓徐?倒似老身的一位熟人呢。”徐天平面上黑巾轻轻摇晃,若是他在背后稍有叹息,咳嗽一声,摇头道:“老夫的确姓徐,却不是大妹子的什么熟人,我与你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不善婆婆道:“无论是几次见面,看徐大哥如此浑厚的内力,想必也是武林中人,既然在江湖走动,想必也曾听得老身的大恶名声。嘿嘿,不错,老身确确实实是大恶人咧。”徐天平身子一
颤,低声道:“世上哪有天生的恶人?想必是大妹子早年逢遇什么变故,因此行事多有偏激吧?”不善婆婆冷笑道:“不错,我身後还有一个恶人,才是一切罪孽的初源本始。他,他--”
一语未毕,被徐天平打断,叹息道:“大妹子过往旧事,我这一介外人不好窥探,还是休提为妙。”
不善婆婆一怔,苦笑道:“不错,不错。”似乎尚有不舍,问道:“大哥姓徐,却未晓尊名怎样称呼?当是真名,莫要诓骗。”徐天平摇头道:“贱名若提,言及老夫心中陈年憾事,也不值
你齿及。”不善婆婆心想:“你这般推托,我反倒不好再问了。”徐天平受她双目凝视,似是颇不自在,低头往萧季与慕容翱潮走去。此刻孙庭凤不用外力引导,也能运气调息,站立起来,
抱拳称谢,询问恩人姓名。慕容翱潮眉头微皱,冷冷道:“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委实迂腐可笑,你们好自为之就是了。”与萧季、徐天平就往林外走去。孙庭凤奔跑不得,急道:“施夫人-
-”
白凤会意,点点头,拔足就要追赶,却被一旁的不善婆婆横杖拦住,说道:“你那丈夫与黑无常娘子说来就来,难道不用等候了么?”白凤怔然,与孙庭凤面面相觑,没个计较处,再看那三
人疾步如飞,匆匆离去,不多时化作三个黑点,一阵风吹过,踪迹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