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水波绵绵衬豪义(叁)

败,损失惨重。他眼看着身旁多少同襟共襟为国捐躯,陨命身亡,虽有马革裹尸之萧萧悲壮,但北复故土始终无望,不由心灰意冷。南宋朝廷对之也是颇为顾忌,便打便压,所谓联合之时,

深恐义军气候长成,反构成日后之心腹大患,遂不断瓦解抽薪,且军中将领多不思抗战,只盼朝廷能够议和,对“国破山河在”,俱是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姜尚武意若死灰,竟然要去终南

山出家,依旧为道修仙。纵观之书信,字字泣血,通篇全文,莫不愁云惨雾,正是断丧了志气睥睨,再不见丝毫之昔日热血沸腾,意气风发。

常连春阅毕,大惊失色,顿足道:“他从此死了志气,愿意再度出家为道,却岂能因此耽误了英月的终身幸福。他与英月有婚约在身,怎能这般跌咶胡闹?”

急唤众徒弟过来,将信中的内容与他们言明,商议一番,留下穆飞羽与自己看护青云谱道观,教南毕远、陈泰宝、云仙师兄妹三人即可前往宋金交战之地,入得那义军大营,面见姜尚武,要

其即可归返赣地,回转旧观。老道人心中尚有另外的一番忖度,便是这三位弟子情葛纠缠不清,如此下去,皆不明白,一味地只在道观之中低耗暧昧,拖延下去,莫说几年,就是再过得几十

春秋,大伙儿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道爷、老道婆,青春已逝,皓丝满头,也不能清理出一个分晓来。

三少年道士奉了师命,不敢耽搁,收拾一番,心中既是急切,又是惶恐,匆匆便往北地义军大营赶去。一路之上,陈泰宝与云仙似乎走得更为贴近一些。

南毕远视之,初时心中颇为失意,凄神之下,转念一想:“他两人自幼一起,算得青梅竹马,我却是半途从那万寿宫中迁插过来。小师妹欢喜陈师弟,那也是应该的。”心念如是,于是翻来

复去提醒自己,道不可做孽,破坏她二人的姻缘,此时心境虽然依旧跌宕汹涌,但也慢慢平复安静,心甘情愿退出此局,反生出成全陈泰宝与云仙的一番好意,念道:“我这乃积攒一桩上好

的功德。”

其后时日,他有意避开二人,若是云仙寻来说话,也不似以前那般暧昧羞涩,变得颇为大气直爽,让人见之,如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哥哥与小妹妹调侃一般,中间字句,再难觅分毫的恋慕端倪

。云仙甚是惊异,神情看似有些惶恐,渐渐冷落了陈泰宝,不住过来南毕远身边。

南毕远顿时骇然,暗道:“不好,人家相互欢喜得好好的,却因我之故变得生疏。岂非要教我变成了伯仁么?”他当时决心断绝情念,意志坚决,再无反复之心,于是绝不与云仙独处,必唤

陈泰宝过来。心知云仙偷偷把眼看他,他也装做浑然不觉,暗道:“我这一生,再也与小师妹无缘了,何不干净洒脱?”心中决定‘出世’则安心修道,‘入世’则注目社稷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