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潮沙帮的帮主高义元见他礼来,却是反应甚巨,双手陡出,竟然牢牢握住陈天识的两只臂膀,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扭头对陈泰宝道:“他…他便是不识贤侄么?莫非他,他就
是--”神情颇为激动,竟然按捺不得,未尽地主长辈提携之礼。
陈天识猝不及防,蓦然被他如此意外环抱,甚是愕然,有心出言相询,但一时之间,隐约浑噩,且口齿支吾,似难以及言。陈泰宝面有得意之色,抚须道:“你猜测得不错,哈哈,昔日棉缛
包裹的丁点娃娃,如今已然长大如斯。想那赤胆忠魂,无论是上穷碧落,还是下至黄泉,但凡一灵尚存,皆可心宽意释,瞑目含笑了。”
高义元闻言,双手在陈天识双肩按压几下,喜道:“好,好,此乃泰宝兄弟之功,果真是福泰珍宝也。”双手放下,反叉在腰间。
陈槐林面有诧异之色,道:“叔父,难不成这位陈兄弟便是--”不及说完,高义元转过身子,哈哈笑道:“好侄儿,昔日迫你隐蔽原来姓氏,改换‘陈’姓,便是为了纪念你爹爹与我的一
位故交好友、忠袍烈魂。此人也曾在岳元帅帐下为将,虽然算不得出类拔萃,却称得杀敌无畏、灭寇尽心,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甘当勇前。如今他自己的小侄儿也回来了,血脉根源得以藕
续,又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香火早晚炽旺勃盛,你也该返归本家祖宗的姓下,依旧叫做‘高槐林’才是。”
陈天识浑身一颤,虽尚不明白根底大概,心中却已生出忐忑不安之意,神情略有张惶。
罗琴见状,心中担忧,慌忙伸手握他手臂,甫一接触,灵光一闪,又生出了一个念头,暗道:“哎呀,他爹爹与诸位前辈在此,我这般宽慰之,岂非要被他们小觑,以为我是哪里来的轻薄女
子么?”遂急急松手,伸出手指悄悄点戳陈天识背後。
陈天识醒觉,依旧无措,深吸一气,不敢言语。
高槐林眉宇轻挑,朝陈天识微微一笑,道:“恭喜恭喜。”陈天识莫名其妙,不敢怠慢,拱手回礼,应道:“哪里,哪里?同喜,同喜1心中更是迷胡一团,不知喜在哪里?听高槐林叹道
:“想起幼时,爹爹与叔父要替我更姓,我愤愤不平,心中尚有恚怨,以为自己调皮捣蛋,惹了爹爹、叔父恼我,不愿意要我了,还为此跑到野外郊林痛苦了三日,几乎被豹狼拖走。你们来
劝我,我记得自己吼道:‘我也是高家的子孙,为何本家的姓氏不能标凭,却反倒被踢入了别家的宗庙大门?’后来听说这位陈叔父乃是一位忠肝义胆、颇了不起的大英雄,家境殷实,本可
在西湖之侧安闲逸适,过得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但因为心忧国仇家恨,毅然投笔从戎,习练武艺,报效国家,直至为国捐躯,方才懵懂初觉,勉强答允。哈哈,此刻不想正宗忠烈遗嗣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