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南道长?”此念头甫然生出,心中顿时欢喜,但又恐自己听错辨讹,若在这潮沙帮中闹将出了笑话,岂非是大大的尴尬?于是隐忍不发。
陈槐林不知他心中所想,笑道:“这是家叔与两位贵宾在后院赏花,情到深处,意气勃发,想起当今的国家大事,不免抒怀畅意。”
罗琴扑哧一笑,道:“果真是意气勃发,几乎就要争吵起来了。”陈槐林道:“虽然心忧国事,但彼此对待朝廷的看法多有不同,因此难免口舌交锋,欲辨个明明白白。”
陈天识恐那两位贵宾就是他爹爹陈泰宝与南毕远道长,一位乃是至亲,另一位也是自己敬仰尊慕的武林前辈,擅动言语,未免有失尊重,便微微一笑,不敢多说。罗琴见他神情端凝,心中好
奇,问道:“不识哥哥,你怎么了?莫非又怪我调皮?好,好,我便不说话了。”
陈天识笑道:“你哪里调皮了?”附耳低言几句。
罗琴“啊呀”一声,瞠目结舌,道:“果真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么?我,我还是少说话的好。”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脸色有些惶恐,正是五分的雀跃兴奋,五分的扭怩不安。陈槐林看他两人神神秘秘,好不诧异,只是陈天识既然与罗琴窃语穿话,想必也是涉及极其隐秘的事情,
自己若要好事多问,反倒无礼。
三人进得小花厅,陈槐林让仆人奉上清茶,自去通秉其叔。陈天识与罗琴坐在椅上等候。罗琴局促不安,不断伸手整贴身上的衣服装饰,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木梳,将头上发辫整理一番。
未过多时,听得有人隔帘叫道:“是哪两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将金国的奸细给捉拿了?老夫定然要尽他三大碗的好酒,以表心中感谢之情。”言罢,“嗖呼”一声,珠帘被人挑起,一个年
约五十余岁的老者大步走了出来,宽肩阔腰,颇为伟岸。陈槐林陪伴一旁。二人面目贴近之时,正好比较异同,神情相貌十分的相似。
老者身后跟着两人,他们抬眼望来,见着陈天识,俱是愕然,尚不及说话,陈天识已然快步即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爹爹,许久不见,您…您老人家身体可好?”他与陈泰
宝已然相隔一面未曾谋面,此番再见,爹爹精神虽好,但春秋镌刻,皱纹潸然,看似却苍老沧桑了许多,心中又喜又悲。
陈泰宝好半日方才缓过神来,不觉欣喜若狂,拍掌顿足,哈哈大笑,道:“我身体好得很,我身体好得很。你平安无事,个子也长大了些,那是最好的。”忽然神情陡变,扭身抢过一旁南毕
远手中的拂尘,朝着陈天识的肩头,状若狠狠地劈打了三下,骂道:“不成器的家伙,这长久以来,你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那日我看你被不善婆婆掳走,断魂伤意,几乎没有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