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寻籁愕然一怔,讪讪笑道:“大师果真心胸坦荡,老夫佩服。”何消说冷笑道:“这话就是假话了。你口中说道什么‘佩服’、‘敬仰’云云,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忖,定然道:‘这老和
尚其实迂腐得紧,与他说论道理,真是对牛弹琴了。’是也不是?”朱寻籁眼睛一翻,打个哈欠,懒懒道:“汝自睥睨,反来说我,可笑,可笑。”却听得钱南村道:“朱香主莫打哈欠也,
被人以为懒惰也,日出东方,灼烈阳光要晒坏你的屁股也。”众人闻言,禁不住又是一通大笑,场中气氛,因此缓和懈怠得一些。
跳先生道:“只是我在少林寺中转了好半夜,也没有看见藏经阁的影子,又不好找人询问,心中正是烦恼。”陈天识笑道:“这等偷偷摸摸之事,的确不好找人咨询探问。”
跳先生道:“後来我摸到一处阁楼,看得上下共有三层,翘檐飞角,颇为精致,与寻常庙宇建筑颇有不同,心中甚是欢喜,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了藏经阁的所在。待走到楼前,门
口并无武僧把守,门扉半掩,不曾落锁,不觉暗暗嘀咕:‘那藏经阁乃是少林极重所在,为何看护这般松懈?’抬头再看得上面牌匾,更是大失所望,却也在情理之中,原来上面写着‘笔记
楼’三个字,闹了半日,尚不是藏经阁。唉,我暗道:‘这老天终究爱作弄人,这番果真是负了我这有心人了。’”
念云大师道:“笔记楼乃是我寺老僧抄撰经文之地,待抄写完毕之后,再将成书副本送往藏经阁妥善保存。因为其地无金无银,无宝无珍,是以一年到头,大门从不上锁,是个闲地。”跳先
生道:“我心灰意冷,就要离去,才要迈足,却听得楼内若有说话之声,不觉大是好奇,想此刻众僧皆已入睡,还有谁会在这里窃语闲话?于是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扇,蹑手蹑脚过去,要打探
究竟。”
江嗔鲍忽然打断他道:“莫不是有男女中意,看得楼中无人,正好偷情?”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杨林眉头微蹙,道:“江令主,这话说得委实过了。”
林月明也是恼怒不已,暗道:“下次无论去得什么地方,这姓江的是带他不得的。”
少林诸僧俱是怒形于色,有人不觉骂了起来。
念云大师脸色铁青,沉声道:“江令主,尚请口下积德,唇舌谨慎,不要损毁我寺清誉,老衲感激不荆”
跳先生道:“那是两个男子的声音,哪里会是男女偷情?”继而笑道:“便是男女要偷情,也该与江令主一般,在妓院青楼才是。那里莫说要偷情,只要有银子,什么快活都能使得的。”
江嗔鲍猛抽自己一击耳光,恨恨顿足,想必是怪怨自己管不得嘴巴,又被人挑短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