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识挨了她一巴掌,敲在肩头,看似疾重迅猛,其实轻逸若叶,不痛不痒,几乎无声。他回头看之,见着罗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遂微微一笑,道:“琴儿,你只以为我是在与文人秀才
吟诗做对罢了,不会陷入进去的。”罗琴苦笑道:“你说不会便不会么?唉,真是教我心惊肉跳。”
跳先生看他二人情意绵绵,颔首笑道:“男娃娃乃是多情之人,怎会陷进去,为佛光所照呢?果真如此,岂不闻‘自君之出矣,红颜转憔悴。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自君之出矣,明镜罢
红妆。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他心中痴怅,断然不会教女子伤心失意。”所述诗词,乃是唐朝一位诗人陈叔达所著,诗名便唤做《自君之出矣》,后又作《贾冯吉诗》。
陈天识一惊,低声笑道:“是极,是极。”言罢,与罗琴相视一笑,彼此胸中,皆是一番浓情,化也化不开了。
只是此诗句听在百兽庄南宫音与周冶平耳中,却另有滋味心绪,二人想起为乌骨蛇蜥所毒噬的小弟孟三点,皆是黯然神伤,戚戚恍恍。
又听得有人念道:“侬阿家住朝歌下,早传名。结伴来游淇水上,旧长情。玉珮金钿随步远,云罗雾縠逐风轻。转目机心悬自许,何须更待听琴声。”却是银月教兰香主凝视杨林,低声吟出
,其音低微,众人难闻,但于那内力精湛的高手而言,耳目极聪,依旧能够听得真切无误,此曲真是女子企盼与情郎携手共度之意。
罗琴一呆,柔声问道:“不识哥哥,这曲词好美,你可知是谁所写?”
陈天识喃喃道:“若是唐朝的长孙无忌之词。”言罢,杨林低声诵道:“回雪凌波游洛浦,遇陈王……”也是长孙无忌的词曲了。他声音更低,闻者更薄,但曲意最是暧昧。便看兰香主双目
发亮,又羞又喜,竟低下头颅,露出雪*嫩的颈脖,不敢看他。
念云大师眉头微蹙,暗道:“我这佛门清净之地,怎可由着他们男女言情说爱?”心念如是,微微提起,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声音远远传扬出去,层层迭宕,起伏波澜,如雷
贯耳,正是少林神功“狮子吼”。
几人一惊,回过神来,皆是羞涩赧然。
跳先生对慧暗和尚叹道:“只是我不迫你说话,且诸位高僧大德皆不与你为难,你便安然无恙了么?你做得一件恶事,知悉了其中太多的秘密,只怕那人依旧还是要杀你灭口的。”慧暗和尚
脸色遽变,唇舌微张,欲言又止。
何消说冷笑道:“他死与不死,都是他自己选择,其实与你何干?你只消说出真相便是了。”
江嗔鲍嚷道:“不错,这秃驴先前毒针伤人,分明就是有意嫁祸于我。他奶奶的,狼子野心,何其毒也?便是他那幕后的主子不杀他,我也要杀他,否则胸中一口怨气,哪里能够排泄得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