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识不知所以,慌忙跟进去观看,走进几步,见里面实在黝黑灰灭,难以辨识,便自又退了出来,四下寻顾,觅得一根枯木树枝,从身上掏出火折子引燃了,便往里去。那火折子已近用尽
,留下无益,便顺手扔在了地上,旋即拾起,叹道:“此地虽然荒芜,但也是干净土洞,如何能纳下这等污浊垃圾?”依旧在袖中放好,举着火把往里面走去。他听得先前缪婳纵的惨叫,料
想里面绝非什么惬意游玩之所,或是凶险万分,于是步步为营,极其小心谨慎。
走入甬道,隐约听得漱漱之声,难以明白,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又出甬道,火光照耀之下,乍一打量,几乎唬喝得跳将了起来,却见缪婳纵身子软绵绵地垂下地上,双目圆睁,口溢血丝,胸
中堪堪插着一柄匕首,早已气绝身亡。旁边一张石台,台上贴壁坐着一具骷髅,想必年岁久远,一身的皮肉尽皆化去,便是连遮挡身体的布片也没有留下一条。陈天识看着它两个黑森森的眼
洞,脊背寒意顿起,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忖道:“原来此地乃是这位亡人的长眠之地,缪二帮主胡乱闯入,惊扰了它的安宁,于是触犯鬼神,被它用匕首刺死了。”转念一想,又暗暗好
笑:“既然已经死去了,它又岂会起来害人?难不成还是白骨僵尸不成?”饶是如此,心中依旧畏惧,朝着石台躬身一礼,道:“小子无意闯入,绝无冒犯之意,还请您在天之灵,莫要来寻
我的麻烦才是。”
看见白骨之前有一个铁匣,里面跌出一封信札、一捆金绳和一本书册,边缘处粘贴一张黄纸,细细窥看,写道“既得宝剑,又要金绳,贪婪之徒,死无其所,余辜不哀。”陈天识愕然,把眼
细看,果见缪婳纵尸身下面,压着一柄长剑,尚未出鞘,鞘上也有一张黄纸,却是“与君有缘,赠送此剑,剑号‘半笔’,描绘人生,唯求垂悯,掩埋吾骨,铁匣藏宝,随身陪葬”,顿时恍
然大悟,知晓是缪婳纵逃至此地,见得字条,夺了宝剑,犹有不甘,又开匣取宝,结果触动机括,被里面弹射出来的匕首给扎死了。陈天识喟然一叹,道:“他说掩埋‘吾骨’,而不说‘吾
尸’,可见得他也料知此处极其隐秘,多年也未见得能有人进来,待掩埋之时,自己早已化作白骨,空余人间。”心中想起此人的惨然,不禁唏嘘万分。又想:“这‘半笔’青锋,我自携带
,也免得宝剑落尘,徒然在此生锈蚀断。”从缪婳纵身下抽出此物,拔出观看,果真是寒气逼人,锋锐无比,只是较之寻常宝剑宽厚了许多,倒似有些象粗毫大笔之杆身,心中不觉欢喜,悬
于腰间。他见着墙壁尚有一柄铁锄,虽然锈蚀一些,但依旧坚固,便拿在手上,叹道:“这位前辈思忖,委实精细周密。”看地上皆是石块,唯独一处曝露黄土,便在上面挖掘坟坑,刨土提
尘,不过三尺,听得“铛”的一声,锄头若与硬物相撞。陈天识好奇,轻轻拨弄,翻开上面的一层灰土,取掉遮掩,见里面露出一个盒盖。他咦道:“这儿如何又是一个盒匣,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