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得,又听闻师兄在外面与一帮武林朋友喝酒,便翻墙而入,悄悄潜进她的房间,本想老老实实坐在她声旁,就这般痴痴地看着她,聊慰相思之苦。可是,可是转过屏风,发觉她方才沐浴
完毕,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无比,芬芳迷人。我竟瞧得呆了,一时浑浑噩噩地站在她面前,抬头也不是,低头犹不甘,进退两难,好不踌躇。她看我如此模样,扑哧一笑,道:‘我送你的
帕子,你都丢了吧?’我闻言大急,道:‘哪里话?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的。’她掩口而笑,道:‘我知你必定是随身携带,若是胆敢放下,看我怎样罚你。’我见她,失魂落魄,哪里还能
搭上话了?只觉得她的一只纤纤细手伸来,捉住了我的手腕,后面,后面便是罗帐垂下,我竟然与她云雨。事毕之后,她慢慢收拾床铺,我恐师兄回来发觉,于是慌张离去。”看陈天识一眼
,道:“你瞧我不起吧?却做下了如此下作之事,有了奸情。只是这是唯一一次,此后再也不敢胡闹。但偏偏就是这一次,她却怀上了身孕。”
陈天识啊呀一声,目瞪口呆,惊道:“那可如何是好?”
其后一切了然,不过数月,杨虎啸妇人腹部隆起,再难遮掩。她多时不曾与杨虎啸同房,又如何能够受孕?杨虎啸一忖之下,便明白了其中奥妙,于是逼迫其说出姘夫来历,见其坚牙固齿,
始终不发一言,便一掌拍下。他号称“铁掌”,这双手功夫可断石裂碑,一击之下,纤纤弱女怎能抵挡,不及叫唤一声,便香消玉陨,被弃尸荒野,连棺椁也不得一副。后杨怀厄闻讯,悲恸
欲绝,趁夜色将之掩埋,心中从此对师兄怀恨在心。杨虎啸赴西湖之约,战败受伤,神秘人训责一番离去,杨怀厄便陡下重手,将之击毙,尸身扔于西湖之中。只是杨虎啸素来对之不错,此
后每日深夜,但凡入睡,便能梦得他满脸鲜血,口中哀哀嚎叫,追逐自己索命夺魂。杨怀厄苦不堪言,寻看了多少名医,尽皆因为心病难愈,终究无果,落下了一个疯颠痴狂的病根。
杨怀厄愈说愈是悲切,陈不时也是唏嘘不已,暗道:“若说她不幸死去,乃是红杏出墙、与人私通的报应,终究根本,还是那杨虎啸负心薄情,冷然摧花所致。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又岂能一
言道尽?”转念一想,不觉暗暗心惊:“他说得如此详细,若非将我当成是知心知性的朋友,便是下定了杀我之心,悉数倾吐之后,就要杀人灭口。”果然看得杨怀厄擦去眼角泪水,目露凶
色,自己脊背不觉阵阵寒凉,小心戒备。
听杨怀厄道:“罢了,罢了,我就此去吧!梅娘含冤死去,说不得为地府阎王鬼吏排斥,投胎不得,受苦受难,我…我这便陪她去。”陈天识大惊失色,道他果然要杀人,只是此刻不是杀别
人,却是自己有了求死之心。他方要说话劝阻,只见杨怀厄哈哈一笑,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纵身往崖下跃起。
杨怀厄身在半空,真是万念俱灰,突然身子一震,下坠之势嘎然而止。他大是诧异,睁眼往上看来,却是陈天识一手提住了自己的腰带,另一手攀住崖壁,咬牙切齿,勉力支撑。下面云雾缭
绕,深不见底,倘若就此坠下,莫不粉身碎骨,尸体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