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情绵纠缠却羞怯(伍)

首托将下颌,不觉一点灵犀,叹道:“大男人哭哭啼啼,今日可是丢脸丢到家了。”思忖如是,终究还是按捺不得。

苍髯汉子见石英拂袖而去,哈哈大笑,道:“好,好,我来救他。”伸手往陈天识身上揣摩,从他腰间搜出昔日辛英赠送的那柄斑驳匕首,咦道:“你有如此利器,何不割断绳索,却甘心情

愿地束缚于此?”略一沉吟,又抽出匕首细细观看,见匕刃有些锈蠧,又道:“原来如此,这短刀不甚锋利,你气力不济,定然削不断它。”

陈天识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气喘吁吁,道:“这位大哥,你帮我割断它吧?”

苍髯汉子摇头道:“不可,不可,我若是割断了它,孙廷凤与他婆娘岂非就要与我为难,这万万是使不得的。”重新替他插好,用衣襟下摆遮掩。

陈天识喟然一叹,道:“我浑身难受之极,再要这般禁锢,不被药毒害死,自己先困顿死了。”

苍髯汉子一手托着他的脸庞,认真端详,眉头微蹙,道:“怪哉,现下看你,相貌似乎颇为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陈天识道:“我初时见你之时,虽然你被铁罩遮掩面目,也觉得甚是熟忒。”

石英贴着屋外墙壁,默默念诵《八脉心法》,正对其中的字句百思不得其解,思忖困难,听得二人在屋内说话,更觉唠叨,心生厌烦,冷笑道:“二人互相依攀亲戚,倒也可笑。”又将凳子

往远处挪将一些,不敢太远,惟恐被“无常恶医”之一看见,以为逃跑,其时有口难辩,必要受到他们的什么古怪恶毒的惩罚。

苍髯汉子摇头道:“我明白了,我不曾见过你,只是你这小脸生得倒也端秀,便似那读书好文的白袍书生一般,所以看着亲切了。”眉头微蹙,道:“我看你脸色苍白,暂时放你倒也无妨,

只是你休要趁机逃跑,莫因此陷我于无情无义。”

陈天识大喜,道:“好,好,我想着什么法子逃走,却绝不连累你。”忽然又是奇痒无比,狂笑不止。

苍髯汉子将绳索除下,扶他坐好,双手从上往下点按,问道:“你哪里不舒服?”陈天识努力歇笑,咬牙道:“背部中央,又酸又痒。”

苍髯汉子依他所言,忽左忽右,忽正互旁,渐渐按在了他的“至阳”穴上,道:“是这里么?”手指陡然一颤,若被一股气息震荡而出。

陈天识连连点头,道:“不错,就是这里,啊呀呀,好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