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破谋逆竹芦亡魂(肆)

无继者,羌虏肯先和。’”

第一老翁道:“不好,不好,委实萧杀之意,我不喜欢。还是唤做蝉吟老翁吧?亦然出自他的《与友人会》,若‘蝉吟槐蕊落,的的是愁端。病觉离家远,贫知处事难。真交无所隐,深语有

馀欢。未必闻歌吹,羁心得暂宽。’我此行出山,正要与旧友故敌相聚。”

陈天识面色一红,暗道:“你既然早有了主意,何必要听我的建议。这蝉吟二字,似秋意飘缈,不也有萧杀之息麽?”

卢先生尚要说话,余先生脾性暴躁,冷笑道:“这姓名乃是大事,怎可如此儿戏?什么蝉吟,不就是知了在叫唤麽?”他此言一出,卢先生暗呼不妙。

便看蝉吟老人瞬间从陈天识面前掠过,夺去他手中的长剑,哈哈大笑,道:“知了叫唤,那又算得了什么?若是看你惨叫,那才是大快人心。”言罢,一剑刺去,余先生挥杆抵挡。卢先生暗

暗顿足,叹道:“老二总是这般沉不住气。”扬起铁葫芦,往蝉吟老人砸去,二人左右分攻,正成犄角之势。

陈天识在一旁观看,见蝉吟老人所使将的招法,俱与泰山石壁之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长剑在他手中,点戳削斫、劈砍刺切,不知要比自己高明多少倍。且蝉吟老人内力极强,无论是余先生的

长竿打来,还是卢先生之铁葫芦砸下,皆能轻松承受,反观“竹芦双怪”,二人的神情渐渐凝重,反差甚大。

罗琴只在一旁念数,待念道“一百二十一招”时,听得当啷一声,余先生的钓杆正被蝉吟老人长剑削断。垂钓渔人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慌忙纵身退后,却觉得左臂一阵剧痛,已然中了一剑

卢先生骇然之极,心神未免涣散,见蝉吟老人一拳打来,仓促之间,竟不能躲避,正中小腹,瞬间疼痛如绞,啊呀一声,一个身子横横地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只见灰尘四扬。

黄秋成叫道:“卢先生,你没有事吧?”心中却是惊惧无比:“今夜之事,若是泄漏出去,那可如何甚好?韩帮主要是责怪了下来,依照帮规严格惩处,大刑加身,那我…我可怎样担待?”

葫芦樵夫勉强爬起,摇摇头,胸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甚是难受,忽然哇的一声,吐出几口血来。丐帮中人只瞧得心惊肉跳,深感大势已去。

此刻天上降下小雪,状若细盐,不多时,变得大了,如飞洒绵絮,再在卢先生感叹之间,地上多少有了一些积雪,半化半累。他看着墙角的几剪蜡梅,或红或白,反差相衬,红得耀眼,白得

眩目,蓦然竟生出几许凄凉之念,铁葫芦似乎也掂拈不起了,颤颤巍巍地拄在地上,喟然一叹,横贯多少春秋,怅然道:“二弟,我们回去吧?那王府的俸禄,怡红院的姑娘,你我是再也不

敢领受了。”他先前败于念秋之手,其好强自负之心便去了一半,此刻又受创于蝉吟老人,正是心灰意冷,世上种种灯红酒绿之事,顿时索然乏趣,竟然萌生出归隐去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