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轶走在污秽不堪的西街,落了上脚下一脚去无处安放。街道上匆匆的行人脸带好笑的看着那个单脚立于地上的粗布少年摇摇晃晃,心中不由冷笑,穿的这么破烂装什么大尾巴狼,当自己是东街的那些大老爷吗。
但此刻的宋辰轶可没有那个闲心去想旁人是怎么想的,他专注地看着地上满是污秽的街道想找一处能不那么不堪的地面,可惜这终究只能是粗布少年的奢望。最后忍无可忍的宋辰轶只得把脚踏进不忍直视的街道上。
这时,一盆水从天而降,将宋辰轶淋成了落汤鸡。宋辰轶无知所措,一旁的行人早在“倾盆大雨”来临前躲闪到了一旁,动作之快堪称一绝。
而此时街道一旁小院门口的“罪魁祸首”-壮硕妇人也只是抬头看了被“宠幸”的少年一眼,便低头拿起水盆自顾走进了小院顺带还重重的摔上了院门。
宋辰轶满脸呆滞,全身湿透,头上还沾着一片碎青叶,活像个刚跑外面“撒野”的泥腿子,因为怕挨揍而不敢回家。
周围路过的行人也像避瘟神一般和宋辰轶隔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
宋辰轶心情沉重,尴尬得不知所措。
“后生,后生”正当宋辰轶沉寂在内心的失望时,一道柔和的声音将他唤醒。只见一身着儒袍的老者正站在街道一旁的小巷口伸手唤着宋辰轶,老人白发苍苍大约古稀之年但却精神矍铄,一身儒袍虽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
宋辰轶犹豫一二便迈步走了过去。
“老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宋辰轶先躬身行礼,脸露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老先生却不回答,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宋辰轶。
“在下宋辰轶”可能是因为这个老先生身上那种读书人的气质让宋辰轶如实回答。
“你且随我来吧!”老先生说完便转身走掉。
宋辰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否该跟过去。
老人走了几步见宋辰轶没有跟上便又停下脚步,老人气笑:“怎么?还怕我害你不成。老头子这副身子骨真打起来还指不定是谁打谁。”
“你若想就这般湿漉漉的就当老头子没说过。”老者见宋辰轶还在那犹犹豫豫,一拂袖转身便离去了。
宋辰轶踌躇一二还是跟了上去。
老人带着宋辰轶拐过几条巷口便到了一处长有一棵老槐树的小院之中。小院古朴但还算体面,院门两旁还挂着褪色的春联,春联上的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光凭春联上的字便可知道此中主人必有着不同凡俗的清风傲骨。跨过院门却见秋叶飘落的老槐树下正有一手捧书本的青衫少年诵读课本,郎朗书声和着飘飞的树叶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正在院子诵读的少年一个转身看见门口的宋辰轶和老人赶紧放下书本执了一礼,宋辰轶弯腰还礼,老先生却全然不顾,当先向房中走去。
“我叫宋辰轶。”“小生陈墨。”又是一番没有意义的介绍。
“你干什么,拿着毛巾又要去给谁。那些泥腿子你管他作甚……”屋内传来年轻妇人的大声嚷嚷声。
“聒噪,妇人家懂得个甚。”老人大概是被扰的烦了。
“我懂什么,这个家里哪里不是我里里外外的操劳……”妇人说着便嚎哭了起来,声音之悲痛恐怕连天上的鸟儿都会被震惊。
老人赶紧跑出来将毛巾递给宋辰轶然后一骨碌地把宋辰轶推出了门,撂下一句“用完房门口即可”便关上了门。不大一会,院中少年也跑了出来,长舒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夕阳的余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