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桢如许大的年纪,身体肯定好不到哪去,但是精神还算健旺。
他一边示意人们重新落座,一边在那早已准备好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诸位也都知道。”杨维桢道:“老朽一向是不做寿的。无他,老朽年虽老德却薄,有什么资格劳动这么多贤达祝贺呢?诶……”
见有人要站起来说话,杨维桢赶紧以手示意,让那人坐下。
“大家别着急,听老朽把话说完。”杨维桢继续道:“那么,今天,老朽为什么改了主意呢?不是老朽九十了,觉得我有了资格。更不是老朽老糊涂了,不知天高地厚了。实在是,想借着今天,这么生日的由头,宣布一件事。”
“杨老先生请说!”
“恩师请讲!”
“请师爷教诲!”
……
宾客们纷纷回应。
杨维桢道:“大家都知道,老朽是前元的进士,也有些虚名。新朝建立,朝廷也曾经派人请老朽出山,为国效力。但是,老朽以为‘烈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侍二主’为理由拒绝了。朝廷宽宏大量,没有怪罪老朽。老朽保住了清白名声,平日里还有些自得,以什么忠臣孝子自居。但是……”
顿了顿,杨维桢主动起身,向着北方拜了拜,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道:“现在,老朽想说的是:老朽错矣!老朽眼拙,不识圣君!老朽有眼无珠,不知我大明之煌煌天威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