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看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朱元璋温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郑六三!”

“郑六三,你莫怕。咱问你,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江南人啊?”

“是,俺不是江南人,俺是益都人!”

所谓益都,就是山东青州。

朱元璋道:“既是益都,又是因何来了应天?”、

那郑六三道:“活不下去了!税太重,地主老爷,官府都要粮食要钱,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听说吴国好过活,就带着老婆和三个孩子,一路讨饭,来了应天。”

“那你的老婆孩子,过得还好吗?”

那郑六三眼圈儿泛红,道:“没……没了。孩儿他娘,和俺儿子,都……都在路上没了。也不知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现在,就剩下俺和两个女娃过活。”

“所以,你在应天的日子,也甚为艰难!”

“不艰难,不艰难啊!”郑六三满面疑惑之色,道:“俺的日子挺好的,白天给朝廷修护城河,晚上做些木匠活,不仅能吃饱,还能养活俩闺女,甚至能攒些余钱,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说实话!”朱元璋皱眉道:“你的日子真的好过,还至于寻死觅活的?”

“对啊!说实话!有什么就说什么!王上问话,不得有半分隐瞒!”胡惟庸紧张地叮嘱道。

那民夫毕竟没死嘛,办事不利的责任,他胡惟庸还能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