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看看对方的狼狈神态,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顾如玖原本精致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发丝被蚁酸黏在脸颊上,像抹了几道滑稽的墨水印。她鼻尖那颗小痣旁不知何时沾了块泥渍,随着她忍俊不禁的表情上下跳动。最可笑的是幻影草——此刻正蔫头耷脑地缠在她手腕上,叶片被啃得七零八落,活像被狗啃过的鸡毛掸子。
韩宝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向来宝贝的荷包被腐蚀得只剩几根线头,里面的药材和蜜饯混成一团黏糊糊的浆糊,正顺着她衣襟往下滴。圆圆的苹果脸上东一道西一道全是黑灰,活像只小花猫。当她试图用袖子擦脸时,才发现袖口早就化成了破布条,一抬手就露出半截藕臂。
欧阳定羽素来纤尘不染的玄衣此刻布满破洞,尤其是后背——不知何时被蚀出个完整的蚂蚁形状,随着他呼吸时肩胛骨的起伏,那“蚂蚁”竟然像是在爬动。向来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散了半边,发梢还挂着半只兵蚁的残骸,随着他无奈的摇头晃来晃去。
颜昔的星袍彻底成了乞丐装,下摆的破布条随着他大笑的动作直晃悠。最惨的是他腰间挂着的星盘——现在就是个星“环”,中间的盘面早不知丢哪去了。当他抬手擦汗时,袖子里“哗啦啦”掉出好几颗噬魂蚁的牙齿——敢情这位星官逃命时还不忘收集炼器材料!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现在可好,全是乞丐过街了!”颜瑶忍不住捧腹大笑。
韩宝儿深以为然,尤其是看着顾如玖白一块黑一块的小脸蛋的时候。
颜瑶笑得直接滚到了地上,赤红的乱发沾满枯叶和泥土,随着她捶地的动作簌簌往下掉。她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一边指着顾如玖的脸:“玖玖……你的脸……哈哈哈哈……像只花脸猫!”结果手一抖,把掌心的蚁酸泥巴全抹到了自己鼻尖上,活像个小丑。
顾如玖原本还想维持形象,结果低头看见自己心爱的裙摆——现在成了时髦的“流苏款”,每条破布下面都挂着晶莹的蚁酸黏液,随着走动甩出滑稽的弧线。她噗嗤笑出声时,不小心吹起了额前黏着的一缕头发,那发丝竟然直立着晃悠,活像根天线。
韩宝儿正捂着嘴偷笑,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螺髻不知何时变成了“独角兽”——有一边发髻完全散开,另一边却顽强地耸立着,上面还插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去的枯树枝。她试着拔了下树枝,结果带出一串黏糊糊的蚁卵,“呀”地惊叫出声。
欧阳定羽本想保持严肃,却在看到容澈的“蜂窝箫”时破了功。他嘴角抽动两下,突然背过身去——结果众人看到他后背那个“蚂蚁剪影”正在表演杂技:随着他忍笑的颤抖,那蚂蚁图案像是在翻跟斗!
颜昔的星袍破得最有创意——心口位置正好是个完美的爱心形破洞。当他试图用星力修补时,法术却织出了个歪歪扭扭的兔子图案。
“哎呦,当初我们若是这个形象,进入到乌木大平原的时候就不会被人调戏了!”顾如玖也一边笑一边说道。
“快收拾一下吧!别一会儿遇到别人,不够丢人的了。”欧阳定羽十分嫌弃自己这狼狈的一身,要知道他平时可是相当注意形象的,甚至于说是在虚空秘境的时候,还时不时会打理自己呢!
“好!咱们去那,我给你们望风。”颜瑶笑完之后,也是一脸嫌弃自己这个样子,赶紧找个安全地方要换衣服了。
因为身处乌木大平原,即便是想要梳洗,条件也不是特别的允许,只能简单的进行打理。
众人迅速躲到雷击木后方的一处岩缝中。欧阳定羽从储物戒中取出备用的玄色劲装,指尖凝聚剑气在周围布下警戒结界。他更衣时连背影都透着股紧绷的羞恼。
对于一个洁癖来说,竟然是不能忍受!
颜瑶直接掐诀招出个水镜,对着镜子大呼小叫:“我的绝世容颜啊!”她手忙脚乱地拆着头发里的枯枝败叶,每扯下一根就痛得龇牙咧嘴。最后干脆引了道小雷电把打结的发丝全部劈焦,重新扎成利落的高马尾。
韩宝儿躲在最里面,换上了绣满安神符文的鹅黄襦裙。正系腰带时突然尖叫——原来她袖袋里还藏着只装死的兵蚁。顾如玖眼疾手快用银针把那蚂蚁钉在岩壁上,针尾还颤巍巍地晃着,成了天然的警示器。
顾如玖自己倒是优哉游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颊。幻影草贴心地伸出叶片帮她清理发间污垢,时不时还从岩缝里卷几朵野花给她当簪子。
只是过了一会儿,从刚才的乞丐过街,又变成了一群俊男靓女。
“呼!”欧阳定羽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他长发高高束起,
欧阳定羽束发的动作干净利落,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如瀑的青丝间,将长发高高挽起,用一根玄色银纹的发带紧紧束住。晨光透过林间缝隙洒落,为他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偏偏肌肤如玉般细腻,透着几分近乎妖异的白皙。
他微微仰头调整发冠时,脖颈拉伸出优雅的弧度,喉结的锐利与颈项的柔美形成奇妙的矛盾感。几缕未束住的碎发垂在耳际,衬得那颗淡褐色的泪痣越发醒目。当他垂眸系紧护腕时,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尾端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天然的妩媚。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整理衣襟时的神态——薄唇轻抿,眉梢微挑,既有剑修的凛冽,又因过分精致的五官透出几分难辨雌雄的冶艳。阳光穿过他新换的玄色劲装,隐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偏偏肩宽腿长的骨架又彰显着不容错认的男性英气。
“看够没有?”他突然抬眼,眸光如出鞘的剑锋般扫过众人。这一瞪眼,右眼角那颗泪痣跟着微微一动,凶悍中莫名带出三分艳色。连嗓音都奇妙地介于清越与低沉之间,像是冰泉下涌动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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