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总领天下道教,是道教的门面!
出了这档子事,不罚,说不过去!
然殿下所言也有道理……
八岁孩童,自是有过失之处,也当从轻发落!
要不这样,臣建议处死李氏和离青陌,让那孩子看着,也当是给他一个教训!
然后将他游街,再脱去道籍,驱逐出京城,也就罢了。”
朱标面沉如水,李善长这种做法,看似是轻轻落下。
可如果张异真的按他的做法走一遭,这孩子的道心估计就毁了。
从孟瑶出现在朱樉车架前开始,这些人大概也意识到张异很难死了……
可是通过羞辱一个八岁的孩童,去羞辱龙虎山和张正常。
这是满朝文武,对他干涉科举的报复。
也亏得张异有龙虎山的背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死在牢中。
朱标见证了满朝文武们,如何在同心协力之下,将一些无辜之人,打成罪犯。
这里没有为百姓谋利的大义,只有尔虞我诈的算计。
张异之案,算是他在监国之后,见证了相权的凶猛。
这还是他的父亲,在背后给他支持的情况下……
他很怀疑,如果父皇驾崩,自己独自一人成为大明的皇帝。
眼前这些人,会不会让张异死在牢狱中。
君王也有君王的无奈。
哪怕意志坚定,手段狠辣的朱元璋,有时候也不得不遵守君臣之间游戏规则。
李善长说完,百官乌泱泱的跪下去,更多的人去附议他的话语。
胡惟庸心有不甘,他觉得这件事并不能让他满意,他希望的是张异死。
只是他看着李善长的背影,想起今天早上听说的大火。
李善长警告过他不要用盘外招,但那场大火,却烧得胡惟庸心头燥热。
他叹息一声,也跟着跪下去。
一时间,汹涌的压力,朝着朱标压过来。
“我反对!”
奉天殿中一人举手,反对这满朝文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李善长闻声也回头,不敢置信。
常遇春!
站出来的人,不是刘伯温,而是常遇春。
“遇春!”
李善长也吃了一惊。
常遇春竟然是第一个明确站出来反对的人、
严格来说,他和张异还有一些间隙才对。
“太子殿下,这件事明显透着猫腻,臣建议再查一查……
张异那孩子我接触过,李氏,老陌我都认识,他们不像是那种人!
诸位大人,你们都说没问题,可是为什么早上我就听说,孟家宗亲全部死在宗祠里?
这一看就不正常好吧,臣建议,再查一查……”
常遇春说完,奉天殿死一般沉寂。
没有人去接他的话,只是低着头。
他的脸色也微微变了,这些家伙的默契高得可怕。
“遇春,打仗你在行,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李善长转身,盯着常遇春。
常遇春还想多说几句,李善长转身,也跪在地上。
常遇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虽然名义上做过中书省的平章政事,也和李善长共事许久。
可真正站在朝堂之上,他才感受到彼此的尔虞我诈和身不由己。
这远比在战场上复杂多了。
此时,刘基也站出来,道:
“微臣同意常将军的说法,至少……要给张异一个辩驳的机会……”
李善长回头,冷笑:
“刘基,那你看看你的同僚们,有几个同意你的意见!”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刘基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他明明是浙东派名义上的领袖,但在这件事上,他和孤家寡人差不多。
李善长很满意这个结果。
利用一个小小的张异,却钓出刘基这条大鱼。
经此一役,刘基哪怕在浙东派的圈子里,大概也要地位不保。
对于李善长而言,张异的死活并不重要。
可是能把自己的政治对手弄倒,这件事非常重要。
、
他转身,对朱标说:
“太子殿下,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这件事还是交给下边的人去办吧!”
朱标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太监见势不妙,大喊一声,退朝……
……
“原来身为君王,也不能随心所欲!
本宫如今替父皇监国,才明白君王的难处,
哪怕本宫心有不愿,却依然被百官裹挟……
看来,只能让锦衣卫介入了!”
朱标在回宫的路上,对毛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