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曾小羊坐在厢厅里,见胡大包总算来了,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胡大叔,有什么事么?”

“我……我来告状。”胡大包声音低低的,满眼发虚。

“告啥状?”曾小羊特意放大了声音。

“这张……这张状纸上都写了。”

“我瞧瞧——”曾小羊忙接过状纸,假意看了看,其实上头的字他最多认得一半,随后他惊叫起来,“告杨午强奸?”

厢长和颜圆刚才已经一起抬头望过来,这时两人越发吃惊。曾小羊忙将那张状纸递给了厢长。

厢长接过去,瞧了半晌,随后问胡大包:“杨午何时强奸了你妻子?”

“前……哦,是去年八月。”

“为何现在才来告?”

“我一直不敢。”

“现在为何又敢了?”

“嗯……反正就是敢了。”

“我瞧那上头还写着杨午抢了你的钱箱?”曾小羊忙插嘴。

“嗯……”

“若是寻常口角纷争,我这里倒还能酌情处置,”厢长慢慢说道,“但你这状子事关强奸、抢劫,是大案子,得去开封府才成。另外,事情若属实倒也该告,但其中若有虚构捏造,诬告的罪名可也不轻。”

“啊?我……你……”胡大包越发畏怯,忙惊望向曾小羊。

“胡大叔一向诚实,自然不会诬告,”曾小羊忙道,“胡大叔怕是不清楚去开封府告状的门道?厢长,我带他去?”

“你今天为何这么勤进了?”厢长有些纳闷。

“嘻嘻,时常吃胡大叔的包子,给他钱又从来不要,正好还些人情。”

“这里暂也无事,你就带他走一趟吧。”

曾小羊忙拽着胡大包离了厢厅。

胡大包埋怨起来:“你不是说告到厢厅就成了?开封府我可不敢乱去。”

“你不敢,难道我敢?”

“可……”

“我让你来厢厅,只是走个过场,让厢长知道这事。”

“那接下来该咋办?”

“状纸给我。还有,杨九欠前年写给你的那张字据,你带来没有?”

“带来了。”胡大包忙把状纸递给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折了两折的旧纸,边沿都已经磨破了。

“这张也给我。”

“可……你莫不是和你表哥合起来欺弄我?”胡大包忙攥紧了那纸。

“我欺弄你有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