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宗榷轻嗤一声,“你千里迢迢来这里,寻访名医,有没有先看看脑子,看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你一个要杀我的人,在这里同我细数往昔,同我诉苦,怪我养了老四没养你?我若没记错,我只算你的弟弟,也不算你爹吧?”
“噗——”“噗——”
跟在宗榷身后不远处的言樾和裴寂,憋的脸红脖子粗,实在是没憋住,尴尬的对视一眼之后,飞快的别过了头。
“你给我住口!”宗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厉喝出声。
“你到底是在恨无人在意你,还是在恨自己因残疾不能继承皇位,从而忿忿不平?”宗榷淡声道:“你说你幼时在宫中过得不好,这多少是有点胡扯了,除了各宫自己补贴的,其余所有皇子公主的待遇,皆是一视同仁,也曾有过两位不那么受宠,年纪稍大的宫妃提出过要养你,你嫌弃他们不能给你助力,故意吓走了他们不说,日后谁再提出要养你,你便一副要死的模样,折腾的有意的宫妃都歇了心思。你怪无人在意你,你可曾给过别人一分真心?”
“你幼时的意外确实是上天的不公,但上天不公的,也并非针对你一人,你不过是在恨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抢夺你想要的位置!既要又要的,那又何必那么怜悯自己?”
“你住口!你住口!”宗恪每听宗榷说一句话,内心就更崩塌几分。
“你到恶事做尽了再来说自己可怜,那被你杀死的那些人,他们就不可怜了吗?宗恪,老天爷或许有时候不公平,但有时候也是公平的,焉知不是你作恶多端,才落得满腹怨气,只能藏在阴沟里窥视别人的一切。”
宗榷的声音对宗恪而言就像是刺,一根根的扎进他心底的最深处。
撕破他所有的伪装。
“那是他们活该!你也一样,你也活该!”宗恪抬手,周围的弓箭手拉满了弓弦,宗恪目光阴翳的盯着宗恪,“我本想在你人生的最后,好好同你叙叙旧,毕竟过了今日,有些话,你可就永远都听不到了!”
“那你倒是多虑了,我也没有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