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河滩边,几声重重的锣鼓声响起,最后又像是生气般,猛地歇了。
“还敲啥呀?上次搞砸了,到现在都在挨骂,多久没出去表演过了?”
一人叹了口气,往地上一坐,摸了一根烟出来,塞进嘴里,吧嗒吧嗒两口抽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支烟了。
锣鼓队和普通的编制工作不一样,他们在街道办挂个名,由商家找街道办,而后街道办再给他们安排工作。
工资?
那是老一辈儿的正牌锣鼓队才能有的,他们都是靠着抽成。
接到活儿,给他们分钱,这就是全部收入。
一个多月没工作,他们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抽完这支烟,就要想法子改行找别的活儿计了。
“别说丧气话彪子!”
队长罗一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想要再说点儿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没成家,天天琢磨打锣鼓,没一个姑娘能瞧得上他。
“等这个月完了,我就去学修自行车,没法子,都要过日子,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是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没法儿再耽搁下去了,这锣鼓队,就到此位置,我熬不下去了。”
“我媳妇儿也不让了……”
一共六人。
支支吾吾说着,罗一鸣也没阻止,掏出最后一包烟来,一人一支发着抽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怕是最后一支散伙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