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刚来,很多情况可能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当然是差的。我现在跟大家一样,睡在三点三的房间里,一个人不行,还必须要两个!在外面,我几百个平方的房子也有了,可有什么用呢?我在这里还是睡着这个三点三,睡习惯了,感觉也蛮好!”
“小黎,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沟通一下。先明讲了,这也是我们队长的意思。”我有些紧张了,“监狱这里面嘛,也有它的规矩。现在没有国家秘密这个提法了,以前是有的,就是有些你认为正常的东西,在这里会引起误解,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我前两年在接见的时候我母亲问我你在里面是做什么的?我说做事务犯,她讲是烧菜的吗?你以前好像都不怎么烧的嘛?你看?这就是误解。当然这里面很多规矩看上去都是自相矛盾的,但我们作为犯人,大家都一样,跟他们戴大盖帽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们在这里是想早点出去,最好人还要舒服一点。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只要目的达到,就可以了。这里面的事情,至少在没有出去之前,是不允许讲给外面人听的,你比如以前就有人,给家里写信写这里吃了什么菜,就被退回来,要求重写。你可能跟我一样,因为读过书,有些想法需要倾诉,但是我建议你写过之后自己处理掉,这样比较好,不会有后果。否则的话,容易引起大家的误解,对你的改造也没什么好处,而且到你出去的时候,你也带不走。”我明白了,他是在说我的日记!“这个问题,我想找一下相关的监规纪律条款,如果有明确规定,那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我想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因为这是我心灵倾诉的唯一途径了。”
霸道的小朋友
光头对我关怀备至,教会了我许多改造的道理,宛若何峰在旁。
“对他们这帮坏蛋,要防着点!”高奇叮嘱我,“对付他们,我有足够多的办法。我做这个块长半年多了,到现在生活上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我在队长那里讲话,是有分量的。他们这帮家伙喜欢兴风作浪,也掀不起来。这帮人你也不要小看,你看那个傻傻的阿熊,别看他整天傻笑,动起小脑筋比你强多了!上趟在南浦吃官司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他现在是雷志朋的保姆。”高奇没有继续讲下去,“不说了,看那边”,我看到了组长康定雄转身而去的身影。“一只移动摄像头”,高奇笑着告诉我。
高奇点拨的没错,这个阿熊,果真是保姆。雷志朋的大帐跟他共享,雷志朋的衣服被套种种杂事,也归他。
这个雷志朋,一身肌肉是个大力士,他和刘小山两个人抬起东西来,顶人家五六个人。
他喜欢健身,躲在箱子后面练俯卧撑,练好之后一跃而起,有力的大手抓住窗户上的铁栏杆,大吼一声:“放我出去!”
“知道你出了门就要去杀人,他们还是要把你放出去。好吧!法律没办法的好吧?!”
就是这个家伙,听说还不认罪。听说他的周记,提前几个月就写好了。有时候队长会翻错,批也批好了,规范化验收检查一来,好啊,时间还没到你们就批好了!�0�2
和雷志朋的关系交恶是在发吊牌的时候,我全神贯注的劳动依旧没能经受住他放出的小苍蝇,当我发现实情,他以恶狠狠的目光还以我的不屑,“干什么?想找事吗?想找事就出来!到箱子后面,有种的别叫!”我没敢出去,低头做事,不知怎么办才好。
“别老是寻人家毛病,侬先看看侬自噶做好了没有?”对于我的告状,肖克利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