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传来的消息,认出锦衣华服庄游是藩国皇子,本想打压打压侯府嚣张气焰,抓住几人把柄后,令李桃歌前来赔罪,出口恶气。没成想两名布衣少年,竟然是征西功臣,部将将二人几乎虐待致死,这下事情可就闹大了。
既然如此,秦绍只好破罐子破摔,拱手朝向京城方向,凛声道:“自从圣人在湖中照镜观己,盛湖改为天子湖,成为敬仰龙威的禁地。不许打渔,不许进入湖中游玩,无论百姓还是官吏,擅自进入挖泥,便是对圣人的大不敬,当以国法论处。”
李桃歌撇嘴笑道:“大宁律中,哪一卷写到不可进入天子湖挖泥?”
秦绍一脸肃容道:“大宁律中虽没有提及天子湖,但有不敬天子之罪,字字条条,均在律中。”
李桃歌好笑道:“圣人在湖中照镜观己,便是皇家御湖,那圣人还走过几千里官道,难道也不许行人踏足?!你们擅自把湖圈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岂不等同于擅订律法,私设公堂!”
秦绍冷漠道:“我们只是敬重圣人,何罪之有。”
李桃歌说了一个好字,“耍流氓打不过,开始讲律法,讲律法比不过,又搬出圣人,既然如此,本侯就请秦将军和万家家主,随我去京城走一遭,咱们去宣政殿评理。”
“不过去之前,你先得把虐杀朝廷命官的罪名给顶了,自己绑了自己,还是由本侯动手?”
短暂沉寂之后,秦绍沉声道:“本将不知二人是朝廷命官,况且我没有下令将二人殴打……”
“无知就是无罪?哪儿来的狗屁荒唐道理。”
李桃歌平静道:“最后问你一遍,自己投案,还是我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秦绍面色凝重,望向麾下五百精骑。
一声令下,小侯爷也许会身首异处,可自幼寒窗苦读的他,干不出刺王杀侯的大逆不道之举。
并州万家,承担不起宰相和赵王的滔天怒火,按照张燕云的秉性,再有枕边风吹着,用不着李白垚出手,会有十八骑南下入两江的惊天一幕。
鱼鳞甲之下,仍有一颗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