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复低头写字,边写边说,“此次蒙古造反,徐家必定要出兵以示忠心。”

“皇上可令徐忠将徐家唯一的儿子送入皇宫,你看他敢不敢不送?这是徐家一向的惯例,送家族中大儿子到皇宫,说是为皇子伴读,其实是人质。”

李瑕不明白了,“京师中武将又不只有他家。为何只令他家送人质?”

“其他人造反,掣肘处多了,国公爷造反却很简单。”

“国公家祖上原姓帖木格,是蒙古黄金家族其一。所以,皇上明白了么?”

李瑕歪头想了想,常宗道掌管五大囤兵调度,女儿若嫁给蒙古贵族之后,对大周皇帝岂非一个天大威胁。

哪怕这威胁只是一点可能性,也得掐灭于星星之火。

与蒙古部族对大周的威胁相比,大月氏、暹罗国及周边小国都只是小儿科。

常宗道不会将女儿嫁与普通世家,国公家门第入得了眼,却不敢联姻。

“原来如此。”

“国公家必定为表忠心,要平了蒙古的叛乱,但毕竟是黄金家族之后,所以会把孙儿送入皇宫为质。而且国公家只这一个孙子。”

凤药写完一张帖,瞧瞧天色,已到晚膳时分,起身对李瑕说,“容臣女先去瞧一瞧容妃,呆会儿再伺候您用膳。”

“直接宵夜吧。想吃你做的菜。”李瑕又捡起兵书。

这温馨的夜,就是他心中所思千万遍的场景。

他惬意地任风吹入窗棂,吹得书页哗啦啦作响。

…………

凤药去了未央宫,只听里面吵嚷得很。

打了半天门,方有个小宫女开了道门缝,点时宫灯尚未点亮,小宫女一时识不得凤药,口中道,“咱们娘娘歇下了,有事明日请早。”

说罢便要关大门,凤药伸出一只脚,蹬住门口称,“奉了旨意,来探望容娘娘,把门打开。”

小宫女这才细向她脸上瞅了瞅,“呀,凤姑姑。奴婢得罪了。”

她慌张得脸都红了,向后看看,半开门扇,凤药闪身进去,心中那怪异之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