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就该想着自己当老大了。
我看,还是建郡县比较好。
或者干脆内迁。”
泽洵听到这里,身边的水壶开始响声,他侧头看去,水开了。
这才将水倒在小炉边放着的另一个小陶壶。
随后将土炉内的木炭取出来一些,放在小炭炉里,再把小陶壶放在上边,托盘带上端着来到两人身边。
宁石戊也没理会泽洵的忙碌,只是淡定的跟戴冰甲说:“你能想到内迁,你觉得屈他想不到?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匈氏就算再自治,本质上也是撑犁的封地,真要管还是管得了的。
总不能一点借口不给朝廷留吧。”
“也是。”戴冰甲颔首,“任由的三百人应该会跟他走一大半,这就是两百个民爵,光是戍边的耕具补贴,就够一个小邑一年的收入。
这笔税,要加在哪个邑身上适合?”
“府库里没钱了?”
“有。但粮食呢?通县的粮食可不能动。随时都要用来应对南方的风险。”戴冰甲撇撇嘴,“现在南方正是混乱的时候,完全可以出兵趁火打劫,结果辛屈还是按兵不动。”
“你能想到,子旬想不到?”宁石戊说着,一杯茶放在了他身前,泽洵已经开始给他俩泡茶了。
“他这不是抽不开身嘛!刚刚平了几波叛乱不假,但下边的贵族肯定怨愤满满,随时可以挑动一下,让他们彻底炸开。”戴冰甲希冀的想着,“而且马上就要入秋,大邑商的使者肯定要来了。
到时候必然要求辛屈南下朝贡。
这可是登基大典,辛屈若是不亲自到场,我担心大邑商那边会以此作伐。
可要是去了,以大邑商的手段,大概率会想着坑杀辛屈。
横竖都不好过。
就这几年了,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宁石戊看他感慨的模样,思绪也在流转,捧着茶杯的手,也僵持了片刻。
似乎,燕国上层,基本上都嗅到了战争前的血雨腥风。
子旬要立威。
最好的开刀对象就是燕国。
因为普天之下,就只剩下燕国足够庞大与充满危险。
毕竟燕国的发展速度,太快了。
就算是他俩,以前也不敢想,燕国才十三年,就膨胀成现在的模样。
一个庞然大物横亘在头顶。
不管谁都不会心安。
所以,子旬必然会要求辛屈南下恭贺他登基。
不然威势就立不起。
辛屈不去,战争就进入了倒计时。
就看子旬什么时候能腾出手了。
今年,或者明年,又或者后年。
越来越近。
“其实,也不用担心这些。”泽洵忽然开口。
拉回了两人的思绪。
“少说废话,泡茶。”戴冰甲瞪了这小子一眼。
没看到他们谈正事吗?
“急什么,听听少年们的见解。”宁石戊依旧笑着,温和有加。
“他阅历才多少,说多了容易错。”戴冰甲赶紧阻拦。
他倒不是不让泽洵说话,而是这场合不妥,说错了容易影响泽洵的仕途。
“就咱们两个人,私底下聊聊,算什么呢?”宁石戊拦住了戴冰甲,“再说了,都是一伙的,还怕什么呢?”
这一下,戴冰甲就没有反驳了。
泽洵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戴冰甲,看得他没好气的说:“比党这种事情,也是无奈之举。尚书省想要办事,就离不开各府主官,不拉拢好关系,政令能推行下去?你有什么见解直接说。”
“那就献丑了。”泽洵作揖之后说,“依我看,北伯应该已经做好了南征的准备。
算算运河的开发时间,明年就能直接勾连到鄚邑。
毕竟鄚邑的河,已经在天津入海了。
那个任由,在天津附近的清丈土地,就是为之后的运河完工做准备。
运河一旦落地,天津就是九河并流的局面。
并且在辽西走廊那边,北伯让人试验了一种栈桥。
以石为础,养蚝固石,在整个辽西走廊的百里滩涂上,已经弄出了六百座桥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