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啃麦苗——装羊呗！”黑蛋怪声怪气地说道。

“你们说的都是不动脑子的话！”牛壮瞪着他们俩说道，“其实耍这个节目，名堂就在面具和拿腔拿调上……大喷儿戴上面具让人认不出他是谁，声音故意变得让人听不出他是谁，可他能看清楚你是谁，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喔……喔……”黑蛋拍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我说这混蛋咋那么神……”

“名堂就这么简单？！”荷花儿使劲拍了牛壮肩膀一巴掌。

“耍这个热闹的不用说肯定是咱本村的人，咱村千巴口人巴掌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都知根知底儿，要不然他咋会知道那么清楚？大喷儿又不是神仙！就这么小小的伎俩，就把你俩给骗啦！”

“俺真没想到这些!”黑蛋感叹道，“牛哥儿是有文化的人儿，比俺这肚里没墨水的人儿厉害！”

“这与有文化没文化没啥关系！”牛壮反驳道，“你嫂子荷花儿也有文化，她和你一样弄不清楚这里边的名堂，这种事儿需要多动脑子。”

黑蛋拍拍自己的脑袋，“到现在俺还猜不透，装大喷儿的人到底是谁。”

牛壮笑着很有把握地说道：“大喷儿无论如何变腔变调，俺也能猜出他是谁。”

“这混蛋是谁装的？”黑蛋输的肚里的气还没消。

“哥要说出来你可别骂俺哇！”牛壮话里有话地哈哈笑了起来。

“哥说这话啥意思？”黑蛋觉得牛壮话里有话，似乎暗藏着玄机，边说边伸起两只手比画起来，“叫俺河里摸老鳖——抓不住笼头啦！”

“你就会耍逗黑蛋老弟！”荷花儿向牛壮呛嘴道。

“扮大喷儿的人跟你黑蛋一个姓哇！”牛壮又哈哈大笑起来。

“姓胡？”黑蛋有点不相信，姓胡的在古寨本来人口就不多。

“哥给你引引路……他经常挑着担子走街串户卖醋。”

“啊……咋会是他……”黑蛋脸上有点发烧，“按辈分俺应该给他叫爷！”

“老弟可能忘记了吧，你这位远门爷爷，去年过年闹春就是扮演的这个角色，这老头儿是个老顽童，爱热闹爱搞笑话。”

荷花儿又拍了牛壮一巴掌怪罪道：“你明明知道，咋不给咱老弟透透底儿？！”

“是呀！牛哥儿是故意看俺的大笑话哇！”

“要是说穿了，人家大喷儿还咋演哩！这种耍法就是让大家笑一笑，大过年的图个热闹，谁叫你老弟晕头晕脑成了笑料？！”

“呵呵呵……”黑蛋苦笑起来，“怪不得他敢说叫俺向他磕三个响头叫爷爷。”

“老弟是一头撞到南墙上，一条道走到黑……”牛壮用调笑的眼神看着黑蛋，“老弟想想看……你不知道大喷儿是你爷，大喷儿可知道你是他孙子，一开始你爷就不想搭理你，是你缠着他，非得逼老头儿拿你搞笑不成。”

“呵呵……”黑蛋歪着嘴傻笑起来，“俺这爷儿……也真会变着法儿耍逗俺！”

“你再不说他是混蛋了吧？！”

“我没说俺爷是混蛋，俺是说那个大喷儿是混蛋。”黑蛋红着脸向牛壮强辩道。

“好好好，你爷不是混蛋，大喷儿是混蛋！”牛壮打圆场说道。

他们仨人都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