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天是咋啦?说话吞吞吐吐……平时可没这样哇!”荷花儿哭笑不得皱着眉头说道,“咱爹一个啥主意说出来不就是啦!”
“老爹说……真是咱老爹这样说的!大哥是照着老爹说的学学嘴儿……”老大干咳了一声努了努劲儿,“老爹说……在牛壮赵家的老坟里……给……给妹夫建个空墓……也就是衣冠冢……清明节或是啥时候要是你思念妹夫,也好有个祭吊烧纸儿的去处,也好……”
荷花儿还没听完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儿爆炸,她两条长辫子的头发根儿都倒竖起来,顿时火冒三丈,发疯似的和大哥吵了起来。
“牛壮还没死,咋就要给他立坟建墓啊?!”
“他要是还活着,谁也不会这么说呀!”
“这要是让外人儿听了,还不当作大笑话儿?!”
“外人儿?村里村外的人儿谁不说牛壮早就淹死啦?!”
“不管别人怎么说……咱爹不是不知道牛壮的好水性!他绝对淹不死!”
“都两个年头啦……连个活信儿都没有……”
“你们咋断定牛壮就一定淹死啦?”荷花儿气得忘记了哭泣涨红着脸反问道。
“没淹死活人哩?”
“活人在黄河里正向这边儿游呀!”荷花儿吵着“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俺的好老爹呀……俺的好大哥呀……我万万没想到哇……你们咋能这样对待牛壮啊……你们咋会想出这样的丧气主意哇……你们这不是在咒牛壮死吗?!给活人儿立坟建墓亏你们想得出来!”
老二这时掂着空布袋像躲灾一样已经快步走到院门口儿,在院门口回过头来吃惊地望着老大与荷花儿,犹豫着是走了好还是不走好。
老大的脖子像痉挛似的不断摇晃着诚实的脑袋,接连无奈地叹息着“算啦算啦……一心好意听不进去就算啦……”,感到多说无益,起身告辞,兔子也没心思逮了,也没心思给老爹捎那几个鸡蛋了。
临走叹息道:“好心好意落个驴肝肺!”
从此以后,荷花儿的娘家人再也不去沾惹这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