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上次你就摔下了马,后脑勺直接起了一个大包,上次你还没有冲到水匪面前,就已经有一支偏了头的箭射中了你的肩膀,刚才你要出去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摔着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你今天要是出去,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我绝对不让你出事!你为了寒塞城的百姓,也要留着命,以后才能再带领着他们好好地对抗水匪,你要是死了,再来一个不作为胆小如鼠的新知府,你让他们怎么办?”
这么一通话,前面的那几句,姜知府是不以为然的,什么摔跤绊倒,那不都是巧合吗?他也是因为太过心急着想要出去了所以才会绊倒的吗?怎么就说得那么邪乎了?
但是后面几句话还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深知寒塞城这里的情况,要是换了别的知府来,是坚持不了半年的,要不是死在这里,就有可能是想方设法放弃这里逃走了,要不然很有可能会跟水匪勾结,这么一来绝对就是苦了寒塞城的百姓。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跟水匪接触过,那些水匪是有他们的目的的,他们以前一直都是想逼着寒塞城主动地给他们进贡财物,甚至,时不时地送些姑娘过去。
最近,他们更是有打算要迁进城里来,要在城里给他们找到安置点。那些人,怎么能够住进来?他们若是住进城里,这城里的百姓以后岂不是更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没有一天是能够安稳的?
萧老爷和萧大少爷都不止一次地苦苦挽留他,让他无论如何得留任寒塞城。
他是愿意留,可他若是战死了呢?
姜知府闭了闭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蹲了下去,亲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夫人的手指,声音里也还带着叹息,“我知道,夫人,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每一次水匪来袭,我就只能管这一次,我不能去想以后。如果我每一次都想着以后而退缩,那我和以后可能接手寒塞城的新官又有何区别?”
他就不是姜知府了,这里换人还是不换人,又有多大的区别?
他这句话,让姜夫人僵住了,也没有再去抱住姜知府的大腿,只是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泪水刷地一下就无息地涌了出来。姜知府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裙上的尘土,定定地看着她,“夫人,我知道你放弃京中优渥环境跟着我来寒塞城实在是吃尽了苦头,这一次退了水匪,我让人送你和孩子回京,岳父岳母心疼你,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大人你胡说什么?”姜夫人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但是姜知府已经转过身,大步地朝着府衙外面走去。
屋顶上的南宫策又做了个手势,带着青白和赤蓝就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