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领着小滴跑。
一把栗子一把钱,
大滴领着小滴玩。
“滚床”的习俗在民间由来已久,相传在古时的关东大地人烟稀少,生产力低下。为了从事繁重的农业、渔猎生产,每家都希望男丁兴旺。可有一赵姓家连续生了六个姑娘,这可把赵姓夫妻愁坏了,如果没有男孩不仅老了没人养,还要受到方方面面的指责。
一天中午,赵氏劳累后睡着了,忽做一梦,梦中一白发老者告诉她,欲得子,要借一儿童在炕上滚三滚,说完老者飘然而去。
赵氏醒来后对丈夫说了梦中情形,丈夫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仙人指点。急忙上兄弟家抱来一对双胞胎儿童,扔到炕上滚了三滚。过了10个月后,赵氏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此事轰动乡里,一传十,十传百,用男孩滚床能生小子从此在民间盛行起来,成为一种习俗。
惠珍母亲看到孩子们将新被褥踩踏的不成样子,她忙和几个婆子把小孩们从炕上给拉了下来。
“你几个碎怂娃把你姐的喜炕糟蹋的不像样子了,赶紧下来。”
说完惠珍母亲从外面的麻袋里抓来些花生瓜子还有糖果塞到几个孩子的手中,将众人赶出“新房”后,她又将凌乱的喜炕给收拾干净。
在强老汉夫妇的窑洞里,惠珍已经装扮整齐,只等呆会儿为她和张六斤二人举行婚礼仪式。
今天的惠珍打扮的格外漂亮,乌黑的秀发被扎在一起,崭新的红衣、红裤、红缎绣花鞋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倒显得千娇百媚。
惠珍的几个闺中密友正围在她身边帮她整理着妆容,其中有个已经结了婚的密友趴在惠珍耳边不知给她说了句什么话,只见惠珍闻言后立即变得面红耳赤,坐立难安。她站起身佯装生气了的样子在闺蜜身上轻轻的捶打着。
“就你不嫌眴,啥话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手里现在要是有个针一定把你这张烂嘴给缝上。”
几人在窑洞里打闹起来,外面的客人都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院里的妇女们帮忙洗菜,刷锅和整理碗筷,男人们则负责在院中负责支起篷布,摆好桌椅板凳和搭起土灶。
土灶就搭在强老汉家厨房门口,不大的院子里拢共支起了十几张桌椅板凳,每张席面上都摆放着八个凉菜和八个热菜。
惠珍的娘舅从隔壁村来参加外甥女的婚礼,他从众多的来人当中一眼就瞧见了身着军服的张六斤,娘舅对这个外甥女婿是越看越满意,他是打心眼儿里为惠珍感到高兴。
区别于本地人因为常年干旱、风沙大以及紫外线照射的缘故面部呈现出来的绯红状颜色,张六斤则是典型的陕南人特征,他皮肤细腻、白净,一双浓眉之下两只眼睛显得炯炯有神。
多年的军旅生活让张六斤习惯站立时保持挺胸抬头,加之他一身暗绿色的国民党军官服饰,脚上蹬着双制式皮鞋,张六斤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姐夫,你说咱惠珍这命是有多好,嫁了这么好的男人。”
惠珍的娘舅和父亲强老汉挑了个角落里,二人坐在小板凳上抽着张六斤买来的纸烟,他们看到张六斤正在给来家中帮忙的执客们派发香烟,惠珍娘舅再次忍不住地夸奖着张六斤。
强老汉没有搭话,他只是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女婿。
今天是强老汉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一天,亲朋好友还有村里的邻居们都来向他道贺,不少人都露出羡慕和妒嫉的表情。强老汉突然间觉得自己个头长高了不少,原先驼下去的背也不再弯着了,他和旁人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有底气,不再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庄稼汉模样。
旧社会在农村如果没有儿子的男人总是觉得比别人矮了一头,平时遇到别人刁难也只能忍气吞声,在强老汉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没有解开。
现如今不一样了,俗话说女婿能当半个儿,有张六斤做自己的女婿,强老汉知道自己和老伴这下半辈子总算是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