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珍见张六斤低着头没有回答自己,她不知道张六斤是因为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回答自己,于是再次问道:“福庆哥,你是不是真的要找你原来的部队去了?”
“啊?”
张六斤被惠珍的问话打断了思考,他回过神问了句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到的话:“咱晚上吃啥?”
惠珍满心期待地盼张六斤给自己句准话,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这么句回答。
她把正揉搓的衣服往盆里一摔,对张六斤说道:“吃个屁,饿死算了。”
说完后惠珍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进去后还把房门重重地给关上。
“莫名其妙。”
张六斤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惠珍,上一秒她还和自己有说有笑,下一刻就生气离去。
想不通就懒得再去想,张六斤自己坐到了惠珍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他打算自己洗完这满满的一盆衣物。
晚上张六斤躺在炕上睡不着觉,他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回还是不回?这是个问题。”
张六斤还在想白天惠珍问他的问题。
要说张六斤和部队没有丁点儿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在新兵连时张六斤结识了臭蛋、李建平、赵德全和罗小天这些好兄弟,同时又遇到董家浩和刘爱玲这两位医术上的领路人,没有他们就不可能有张六斤的今天。
到了邠县后身边都是些陌生人,过去那些战友一个个都离他远去,张六斤不知道自己回去的意义是什么。
第二天中午,张六斤被强老汉叫到厨房里和他们一起吃午饭。惠珍看到张六斤进来了便端起碗对母亲说:“妈,我回房吃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气的强老汉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摔说道:“这女子一点哈数都没有,见人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强老汉埋怨老伴把惠珍宠溺的不知礼数,惠珍母亲反驳说:“啥叫我惯的?你平时在你女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可怪我把娃惯的,我啥时教她见人不打招呼了?”
张六斤看到老两口当着自己的面儿斗起了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尴尬地陪笑说不妨事。
张六斤心里很纳闷儿,他发现惠珍最近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经常在他面前耍小性子。有时候张六斤明明感觉惠珍有话想问自己,可是当他询问对方时,惠珍又说没有事情,随便找个借口就把话头给绕了过去。
吃完饭强老汉坐在椅子上抽起了旱烟,张六斤坐在他边上抱着双手也不说话,二人就这么沉默地干坐着。
“这个福庆呀,叔有个话想问你,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叔有话就说么,咱们都这么熟了,还有啥不好讲的。”
强老汉问张六斤,他后面是如何打算的?是继续住在自己家里,还是收拾东西去找他原来的部队。
张六斤听到强老汉原来问的是这个,他刚想开口说话发现惠珍的母亲也在厨房往外探着脑袋悄悄地观察自己,他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
“哦,这事惠珍昨天还问我了,我还没想好。咋了叔,是不是不想让我在家里住了,要是不愿意让我住,我今天就搬走。”
张六斤当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只是想和强老汉开个玩笑。
“哎,看你这娃,这话说的。我跟你姨啥时叫你走了,我们盼不得你在家住一辈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