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一眼荣钰那二流痞子的样子,声音沉下,“荣钰,把脚放下来,父亲的眼睛看到就该说我们不一样了。”
荣钰听了话,眼白几乎要翻到房顶上,“长得一样不就行了,怎么这么多规矩!”话是这么说,但动作利落乖乖放下脚,模仿着哥哥的坐姿。
两个‘荣蕴’出现了。
在传承了千法门道统的荣家,双胞胎若不一样,那是死罪。
荣钰怕死,荣蕴更怕。
家里没有独生子。
独生子一出生就被掐死,只有双胞胎可以活。
荣家的双胞胎若是双男,就同娶一个妻子。若是双女,就共享一个男人。
若是龙凤,就互为伴侣。
尽管事实残忍,但兄弟俩既生在这里,就必须活下去。
“只有满了十八岁的荣家人,才有资格竞争家主之位,或者娶妻生子。”荣蕴提醒。
“这资格真憋屈。”荣钰没再做出格的动作,而是默默盯着房间唯一的烛火。
他最痛恨的就是荣家人这个身份。
两兄弟的生母不是正妻,应当是双胞胎家主的那些姬妾。
他们具体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生的,既不知道是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母亲是谁。
孩子们生下来不允许见母亲,他们就住在了荣家内院,在一大堆双胞胎兄弟群里面打滚,混的并不算好,不上不下的成绩只够让二人住上破落院子,堪堪解决温饱问题。
但也多亏了他们优越的容貌,仆从们都不会刻意为难克扣二人。
他们脸上集齐了荣家双胞胎家主脸上所有的优点,甚至还带有额外的金发,因此他们常常无法猜测自己的母亲应当是姬妾堆里的谁。
说不定金发是变异而来也说不定。
距离追逐家主之位的距离还远着,但荣家人的身份不可能让他们在外从事别的职业,双生子只能为荣家服务。
这就好比,让乞丐拿着金碗去讨饭。
为找出路,荣蕴专门找裂变管理局的人托了关系,他们二人正等待大秦公务员大考当天,被管理局选中作为考生。
这是他们不靠荣家出头过上好日子的唯一机会。
*
十月的夜晚,蝉鸣依旧未退去,吱吱喳喳的叫,铁头还站在那棵大树底下,身上爬了好几只蝉做窝。
鼻血早就流干了,合欢为她擦鼻血的绢布已经被夜晚的热风吹走,独留她一人伫立在这里,当一个散发金光的路灯,照亮了每一个行人回家的路。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