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南方的八月和往年不同,气闷潮湿,雨水盛行,像是被人捅破了天一样,整座城市都被浇的湿答答的。燥热丝毫不减,反倒黏湿的让人浑身难受。
天空灰白,暴雨钻过云层的裂缝横冲直撞地洒向人间,连带着咆哮的风声撞的玻璃噼里啪啦作响。
灯火通明的别墅里一位少年正在午睡。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灰色裤家居。
棱角分明、浓眉挺鼻的俊容在暖白灯光的照射下呈现着一种不安恐惧的痛苦感,他额头满是虚汗,薄唇紧抿,惶恐地在空中一抓。
“妈,你不要走!”
“妈!”
抓了一个空,下一秒少年如弹簧般高高翻起,他英俊的面孔茫然四顾。
“砰砰砰。”
有条不紊的敲门声伴随着张警卫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小烈,起来了吗?首长叫你下去吃饭。”
池烈踩着拖鞋往浴室走,宽肩窄腰大长腿,镜子里让人眼馋的好身材主人此刻心情并不好,满脸写着不耐烦。
“看见他就倒胃口,不去。”
“小烈,你们父子俩都半年没见了,首长很想你。”
“呵,当初把老子丢到军队几年不管不问没说想我?该不会是老头子身体不行了要见我最后一面吧。”
池烈毫不客气的用着最恶毒的语言不怀好意的诅咒着自己的父亲。
“小烈,你没必要气自己,首长虽然花心了点,但你还是排在第一位的。更何况夫人也走了好多年,首长是男人,也会寂寞嘛。”
张警卫硬着头皮劝解,处在池父子两中间比罚他负重一万米跑还难受。
寂寞二字轻而易举地点燃池烈心里的火,尤其在他刚刚梦到亲妈后,张警卫的话简直是拿刀往他心窝子戳。
“滚!当年我妈还活着就找小三把我妈气死的人你跟我说他寂寞?他要是真寂寞就下去找我妈赎罪吧。”
池烈不痛快地打开水龙头,脑袋一垂,冰凉的水沁着脖子往下流。
门外,张警卫依旧耐着性子在劝说,池烈放空自己,一个字都没听。
无外乎就是那两句,你爸关心你,他是个大男人,只会做不会说,你该懂事了......从他妈死的那天一直说到现在。
越想,池烈越是来气,他爸是只会做,做的还都不是人能做的事,当年不爱他妈又八抬大轿娶回来,婚后一周就装不下去开始找女人,一天好几个,比换衣服还勤快。
后来倒霉的被池烈发现了这些女人的秘密,不同的脸,相似的眼睛。总而言之就是他爸心底有个爱到死的女人,照着她的模样找了无数个替身,替身把他妈气死了,所以池烈觉得他爸特恶心特变态。
池烈发现他爸白月光是个偶然。他妈刚死没几天,池瑞昌开始夜不归宿,他那会儿年纪小,旁边亲戚总在耳边说他爸要给他找后妈,以后生个弟弟不要他。
池烈害怕,开始成天黏他爸,他爸出门他就躲进他爸的书房,这下就坏了事。打开抽屉发现里头放着张他爸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照,池烈生气的打电话质问,结果不到十分钟他爸就回来了
池瑞昌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儿子,而是抢走他手里的照片,如获至宝地捧着。他骂了句小三,池瑞昌怒气冲冲用鞭子把他抽个半死,然后直接丢进了军营。
水一遍遍地冲刷,池烈的心拔凉拔凉的。
梦境里,他妈呕心沥血发疯一样一遍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