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烁红着眼勉强的朝她笑笑，内疚的发疯，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不敢想，昨天晚上她是怎么鼓起勇气去见两三天没联系过她的自己，是怎么小小的一个人走进酒吧找到自己的，又到底看到了什么选择直接回来，她是怎么回来的，回来后是怎么面对奶奶的突然离世。

江烁突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垂着眼眸，看她那只柔软的手麻木的摊开着。

他闭了闭眼，呼了口气才接着说。

“每个人都会死的宝宝，奶奶她这辈子能有小乖陪着她一定很开心，她会希望她的小乖好好活着。我也是，你陪着我，我做的事情才有意义。你没有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有。你不想现在订婚我们就不订婚，我不会再逼你了。宝宝，你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不要对我不抱期待，我不会再逼你了。”

江烁的语气越来越卑微，像在求她，不，不是像，他就是在求她。

求她不要放弃他。

什么都可以，不想主动他可以主动，想躲一躲他可以等她，都可以，但是不要放弃他。

祈愿愿伸手抚摸着江烁的脸颊，轻轻的趴到他肩膀，蹭了蹭他的脸。

“奶奶让我过到哪里算哪里。可是我怕看到你不喜欢我的样子。我们早点分开，会不会比较好。”

江烁整个人僵住了片刻，拉开她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了句，“什么？”

祈愿愿垂下眼睛，觉得眼睛胀痛，心里麻麻的。

“我当你没说过。你现在不清醒，不怪你。饭冷了，我下去换一份。”

江烁压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坐着，把被子拉好，拿着碗筷很快出去了。

他说去换一份饭，却过了很久才上来，他来的时候，祈愿愿艰难的吃了几口饭，俩人都没有再提刚才的对话。

……

因为春节过后天气逐渐暖和，祁奶奶的葬礼办得很快。

一团红到惊人的火把一切都烧尽了，人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尘归尘土归土。

祈愿愿记得上一世赶回家，直到送完奶奶全程她还是哭不出来。

回到学校，在宿舍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奶奶哭着给她打电话，问她吃不吃得饱太阳晒不晒，她才哭出来。

所以那时候，爸爸说她没良心。

在病情发展最快的那段时间，支撑着祈愿愿的居然是奶奶，已经去世的奶奶给了她一点安慰，让她对死亡没有那么恐惧，她期待着奶奶会在那道门后接她，就像小时候一次次在学校门口接她那样。

回去的路上，祈愿愿捧着奶奶的遗照，和她那个很小的弟弟走在一起。

江烁这几天一直陪着她，几乎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