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官府的时候,已是黄昏。
陆栩双手垂落,茫然地迈着步子,屁股已经皮绽肉破,裤子上凝结了一层血痂,每动一下便拉扯到已经烂掉的皮肉,痛在心头。
“啪,”一个鸡蛋打在了脸上,鸡蛋破碎,蛋清混着蛋黄滴落,沾湿了陆栩的衣衫。
仿佛是响起的号角,又一个鸡蛋掷出,紧接着烂菜果子纷纷将陆栩当作靶子,不仅打在身上,更打在陆栩的心里。
谩骂声纷飞,
“就是他,就是他,害了名天一家。”
“可怜名天家那瘫痪在床上的老母亲,瞎眼的小媳妇,以及刚刚两个才几岁的小娃娃啊。”
“混蛋!名天那么贫苦都帮你,你却去害他。”
“……”
他们并没有去责怪蒲公明,而是选择将对蒲公明的怨恨作用到,同样可怜的陆栩。
陆栩跪了下来,不是请求人们停止骂声,而且跪那个被自己的“无知”害了的人,呆呆望着阴郁的天空,愤然道:“难道就没有王法……天理吗”
仿佛是听到陆栩的声音,一阵冷风袭来,湿沥沥的细雨飘落,就像在哭泣。
任由雨滴打在身体,真正感觉到冷的是陆栩的心。
在这一刻,在陆栩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名为“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