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狗洞,能直通围墙里头呢!
鱼鱼当然不敢随便钻进去,万一被人抓住怎么办,她可是最聪明的小鱼。小家伙双手叉腰,转悠转悠,干脆就趴在洞口往里看,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医院,住院能这么好玩儿!
一个小院子,有秋千,有跷跷板,好多穿条纹衣服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正在做游戏,就像姐姐说的一样,有的在跳绳,有的在玩老鹰抓小鸡,也有的没跟大家一起玩儿,好像是在发呆,在背书。
嘴巴里小声的絮絮叨叨,她觉得就是背书。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秋千架下有个阿姨看着很眼熟。
鱼鱼是遗传爸妈好记性,尤其是人脸和路线,她记得特别清楚,譬如穗穗给她看过自己妈妈的照片一次,她就记得穗穗妈妈长什么样。
“这是……”她好像发现一个更大的秘密啦!
捂住嘴巴,撒丫子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把狗洞堵上。
“妈妈妈妈,我发现,发现一个秘密!”
清音连忙将小人儿拉住,“慢慢说,当心摔跤。”
鱼鱼真是太着急了,幸好大家已经开始干活,院子里没什么人。
小菊和招妹也跟在后头跑回来,很想听听那个把鱼鱼吓得不敢说话的“秘密”是啥。
三分钟后,清音终于在他们七嘴八舌连比带画这下明白一个事情——胡同深处那堵墙里是一个医院,里面住着很多精神病人,而穗穗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清音简直哭笑不得,因为整个西山疗养院的职工都知道,姜院长的闺女是个武疯子,住在书城市第五医院,而这个医院就是全省有名的精神病院。
现在五医院还没搬到后世的新院区,没想到这老院区就离她们家不远啊。
清音买房的时候比较匆忙,平时也很少往胡同深处走,都没注意这茬。
“妈妈,穗穗的妈妈不是在国外吗?她怎么会在这里住院呀?”
“妈妈,穗穗妈妈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不想让穗穗哭鼻子,所以骗她的呀?”
清音:“……”都让你猜到了,我还能否认吗?
但既然穗穗
。
小菊当即爆发出洪荒之力将妹妹拎起就跑,太吓人了吧!
这个女疯子,真的是个疯子啊!
话说在龙国人的大众认知里,“疯子就是乱写乱画。
“破译出来通用的摩斯密码对照表,这样的我家里有好几本,你什么意思?”
“您家里的,是姜向晚以前用过的吗?”
“是啊,那丫头,从小就喜欢研究这个,最开始我只给她找到一本俄文版的,她不满意,还发脾气……”他的脸上,露出怀念和宠溺之情。
清音仔细研究,发现他在说起密码本的时候非常坦然,一点也没紧张或者怀疑,仿佛在说小女孩的蝴蝶结洋娃娃之类。
在他看来,这个东西,不是什么间谍,不是什么密信,就是姜向晚的玩具。
清音松口气,看来他应该不是元凶。
马干事以前跟她扒过,姜院长当年被人贴大字报,写举报信,革委会的上门抄家,在家里抄出好几本密码本,这就成为他搞间谍活动的“证据”,虽然没多久澄清了,但也落下一个□□的帽子,恢复工作的时候为这事上面还专门讨论过很多次。
普通人都会想啊,你一个医院院长,家里藏着几个摩斯密码本是什么意思?一本可以说是兴趣,几本可就说不清了。
要是正常人现在再看见这东西,定会想到那几年的遭遇,定会大发雷霆,至少也是有多远扔多远,但当这个东西是女儿的心头爱时,姜院长却只有怀恋没有愤怒。
这足以说明,他是真爱姜向晚的。
清音这才掏出昨天那张布条,“这是姜向晚传给我们的。”
姜院长一愣,接过来看了看,很快发现上面的记号,心里一凛,“你是什么人?你们又是谁?”
清音于是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全说了一遍,当听到姜向晚听见穗穗名字发狂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是极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太阳穴突突跳。
“所以,我和我的丈夫怀疑姜向晚是被人冤枉,故意设计送进精神病院的。”
“不可能,她发病的时候我见过,六亲不认,不可能有假,这两年我经常去看她,可她每一次都会发病,五院的院长我认识,没病的话不可能故意关押她。”
“或许,她有什么苦衷,不得不妥协装病?”
姜院长浑身一震,忽然想起个事。
“我在牛棚的时候,余力半夜里给我所在的公社打过两次电话,说她受了我的事刺激,忽然发狂,已经伤害到他和孩子,我当时回不来,后来回来后确实在穗穗头上看见伤疤,孩子也确实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姜向晚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吗?”
“还没,我极力反对,我虽然没什么通天的本事,但也有一些正直可靠的学生,在没得到我亲自签字之前,余力不敢。”
清音想了想,“那您想一想,回来后是不是发现姜向晚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但发狂的时候却能当着你的面打穗穗?”
“对。”所以他才同意。“不行,无论是真假,我一定要把她接回家!”
“对了,还有个事,您或许应该知道,大概在两个月前,有人亲眼看见余力医生在汽车上跟一名女同志亲密接触。”
“什么?”姜院长“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钢笔。
清音知道姜院长要一段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他不笨,以前只是没把人往坏处想。
而当前最重要的是,无论是真疯还是装疯,都必须先把她接出来,才能知道事情原委,谜团要解开只能等姜向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