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用力点点头:“好!”
“不要!”策儿大哭着抓住我的手,“姐你不可以再离开我!策儿一个人活着很孤独,要和姐姐在一起……姐,求求你,别走……”
我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慢慢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小声道:“策儿乖,要健健康康地活着,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知道吗?”
这是此生此世,我与策儿说的最后一句话。
二十九日后,地府还算太平,孽障台上干干净净,没几缕幽魂。月满南楼,苔痕裹石,莹莹寒光摇动水池。我最后一缕幽魂在阴祭池上方飘来荡去,奄奄一息地飘了这二十九天,才总算允许亲属探望。
远远走来一个白色人影。波光倒映在谢必安白净的脸上,看那装束,应该是刚当差回来。他看了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上次在丞相府,你真是吓破了我范兄的胆。我也从未见过女人如此凶狠的模样,真是名副其实的母夜叉。”
我料想自己此时披头散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便只在空中对他笑笑,没说话。谢必安抬头看着我,道:“阎王爷派人洗了他们的记忆,那天看见你和范兄的活人,都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嗯。”
“托福你还有个能耐的爹,可以不必去无间地狱打一趟,但你还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才能回幽都。”
“嗯。”
“至于你弟弟,无需再担心。花公子直接去和丰都大帝谈了这事,保了他的命。而且,花公子还让个仙人老友去给皇帝托梦,让他好好照应东方策,现在你弟弟已被接到皇宫。”
我用力点点头:“嗯。”
“不过,十年内你也不能去阳间看你弟弟。”
“……十年?”
“十年内你不能投胎,也不能再在官府当差,这是最轻的惩罚。”
“……嗯。”
谢必安盯着我半晌,突然转过头去看着别处:“过一会儿,小王爷和颜姬便来看你,我二十天后再来接你。”扔下这句话,他便离去。其实我还想问点其他事,想了很久,却还是没叫住他。
七七四十九天期满,我总算回了停云阁。少卿是过来探望我最多的人,但我回去以后,他依然是最激动的一个。我还没来得及和老爹说话,他已扑过来,赏了我个热情的拥抱,把感动的泪水擦在我的脸上:“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所幸你算提前回来了,为父还能赶得上投胎追你娘亲。”老爹直接把少卿拖走,拍拍我的肩,“生死有命,你何苦强求。你啊,就是太宠策儿。差点害死自己。”
“爹您真是策儿的亲爹么?”我一脸鄙夷。
老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颜姬却在一旁玩弄着银色的发梢:“娘子真是吞了枯炭,黑了良心,岳父如此说,不正是因为更向着你么。”
老爹板着脸:“我是不乐意这臭丫头欠别人太多人情,别扯臊!”
颜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