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尘转性子了,如今的他,眼中当真是容不下任何分走妹妹注意力的男人。
群山寂寂。
花又青瞧开梁长阳房门时,他刚刚换好了新衣服,洗过澡,头发还冒着湿气,略有尴尬地请她坐下。
满室都是白芙蕖的清雅香味。
花又青直奔主题,询问白衣派的事情。
梁长阳略略一思考,告诉花又青。
“我之前的确向他们购置过一些丹药,但效果不甚理想,”梁长阳说,“唯独一味神仙丸,效力强劲。镇痛效果极佳,我上次断了一条腿,在没有使用任何治疗术的情况下,仅依靠这神仙丸,便挺过两日,没有丝毫疼痛感。”
花又青吃惊:“竟有如此良药?”
“嗯,”梁长阳忽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踌躇良久,告诉花又青,“唯有一点不好,这神仙丸价格高昂,不是我能负担起的。”
灯光映照,他头顶上,束发的木簪有莹润的光泽。
不过是普通的桃木,简单削皮雕刻的,无甚花样,用得久了,平添一份柔光,棱角都磨得干干净净。
花又青心想,改天也买一粒回来,好好研究一下成分。
她劝:“倒也无妨,寻常时无病无灾,也不必买那神仙丸。”
梁长阳释然一笑,同花又青解释:“青青师妹说的是,不过那神仙丸不仅有镇痛生肌之效,还能令服药者有飘飘欲仙之感。私下里,求道不得的人会专门去买来服用,说服下后感
觉能精力无穷尽尘定住,侧身望她:“上次擦破鼻子的事情,全忘记了?我还提醒过你,以后擦脸时要小心。”
花又青皱眉,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她问:“什么时候?”
“前些天,在贞山上,你昏迷那次,”傅惊尘说,“我绞干净手帕为你擦脸,不慎弄伤了你。”
花又青说:“我都昏迷了,怎么会记得?”
傅惊尘说:“我当时提醒你,你没有反对。”
花又青:“……”
傅惊尘自袖间取出一方真丝帕,皎白如裁下月光,仔细为花又青擦净脸上被风来的烟尘。
擦拭干净后,同梁长阳一笑,叮嘱他:“夜来风凉,师弟也莫因身体好便不在意——这衣服,还是要好好穿着。”
梁长阳立刻拢好衣襟,盖住锁骨,敛眉:“多谢师兄提醒。”
傅惊尘说:“青青,你也该睡了,熬夜会长不高。”
花又青愁眉苦脸:“我大概只能长到这些了。”
旁人不知,她自己知道,癸水来过之后,身高增势明显减缓。她的身体已经基本定型,往后几年,亦没有再长多少,基本维持在这个高度。
傅惊尘说:“胡说,多吃些东西,迟早能长到像金开野那么高。”
“……”
花又青想了想金开野的身高,想到他每次进门必弯腰、否则一定会撞门梁。
哪天若是玄鸮门塌了,第一个先砸到的,必定是他。
她沉默了。
许久,她才说:“你下次还是祝愿我长得如湘夫人一般高吧。”
待离开小院后,傅惊尘才教她:“以后有什么事情,白天再说,晚上跑来师弟房间中,算什么话?”
花又青:“啊?可是我之前不也是这样跑你房间吗?”
“不一样,”银杏叶自他肩膀飘落,傅惊尘说,“我们能睡在同一间房间,你和他们能?”
花又青凝神,想了想昔日在玄鸮门药峰上和王不留一同值夜的日子:“也不是不——”
“——若是我从你口中听到半个’能’字,”傅惊尘说,“接下来,某个聪明的妹妹臀上会立刻出现惩/戒的掌痕。”
花又青叫:“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再这样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