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月郤恍惚睁眼时,头还疼得厉害。像被什么给生生凿开了,又在里头搅动似的,疼得他难以视物。
他撑着床铺慢吞吞坐起。
因着头痛,加之这两月常在四处奔波,住惯了客栈,起先他并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一陌生境地。
缓神的间隙里,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你醒了?”奚昭在门口顿了步,“昨夜吃的灵丹太多,太崖说你很可能会头疼。”
望见那熟悉面容的瞬间,月郤登时陷入了几乎令他意识错乱的欣悦中。
但随之涌来的,便是足以溺死他的失落怅然。
定然又是幻象。
他别开眼神,强迫着自己不看她。
刚有一点儿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无比。
定是幻象。
与他在街上、客栈角落、无人的石桥……所看见的身影一样。
与他白日夜里时常听见的声音也一样。
一旦靠得近了,听得久了,便会倏然消失。
不留下丁点儿痕迹。
他早该习惯。
见他低垂着脸不动,奚昭稍拧了眉。
她三两步走上前,手背搭上了他的前额。
“烧糊涂了不成,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她道。
额心传来切实的触感。
温热,轻缓。
月郤愣住,忽想起了昨晚的事
。
昨晚在那荒寂无人的野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