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翌日清晨。

月郤恍惚睁眼时,头还疼得厉害。像被什么给生生凿开了,又在里头搅动似的,疼得他难以视物。

他撑着床铺慢吞吞坐起。

因着头痛,加之这两月常在四处奔波,住惯了客栈,起先他并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一陌生境地。

缓神的间隙里,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你醒了?”奚昭在门口顿了步,“昨夜吃的灵丹太多,太崖说你很可能会头疼。”

望见那熟悉面容的瞬间,月郤登时陷入了几乎令他意识错乱的欣悦中。

但随之涌来的,便是足以溺死他的失落怅然。

定然又是幻象。

他别开眼神,强迫着自己不看她。

刚有一点儿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无比。

定是幻象。

与他在街上、客栈角落、无人的石桥……所看见的身影一样。

与他白日夜里时常听见的声音也一样。

一旦靠得近了,听得久了,便会倏然消失。

不留下丁点儿痕迹。

他早该习惯。

见他低垂着脸不动,奚昭稍拧了眉。

她三两步走上前,手背搭上了他的前额。

“烧糊涂了不成,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她道。

额心传来切实的触感。

温热,轻缓。

月郤愣住,忽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在那荒寂无人的野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