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不自量力(加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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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这种事,一旦被人催起来就特别烦,各种意识流“关你屁事”就出来了,但是呢,不生跟生不了是俩嘛事。

在场不管男女多少有被隋炘跳起的这个话题给创到。

作为高等精英,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她在故意挑拨关系,怕他们私底下还惦记着索伦斯跟徽夜那一挂的统治,所以以此污蔑”,但第一反应又是虽然隋炘这人满嘴胡咧咧,心术谋算特别多,但她提起这一茬,似乎还有理有据,至少从生育率上来说,千里跟都主那一家似乎就很繁茂,但他们家....爱美色的可不在少数,男男女女都浸淫此道,到了这个世界阶段,其实他们不禁子嗣生育,对私生子女也不是严防死守,说白了就是遵从古代的那点封建思想——子嗣多,出精英的概率多一点,号称广撒网海捞鱼,从基因学上来说,总得有那么一两个是能好好培养的吧。

但是呢....往往生得不多,不像千里氏族跟都主那一脉私生的也有一大堆,某些孩子往往是被侧出天赋不错——比如智商,比如门徒修炼体质,或者天生身体强健且免疫力强的,都会被接回家族培养,因为有钱,不怕养不起孩子。

这就造成了控制生育的外在条件虚弱,那主观生育结果虚弱就多少跟人本身有关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有一人冷静提出异议,“巴尔曼一族其实还是有些孩子的,后代不少,这件事隋大人您刚刚也提了。”

那的确,要挟丹了嘛。

隋炘:“他们家当然不需要控制生育,反正成长到最后,不都得被噶擦掉吗?”

她转头看向丹,似笑非笑,“没叉你,主要还是因为万一他真的不孕不育,天玺后继无人,而且他留下你,多少也因为知道你的品德素质,不会伤害他心爱的夫人,当然,也许还有其他作用还未可知。”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眼底很深,像是有不可言说的试探。

局面如此,她已登顶,难道他这样的人还有值得她顾忌或者好奇的地方?

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丹:“我没什么品德。”

隋炘:“没关系,我更没有。”

那话题就这么被叉在这了,众人半信半疑,但这种事还是需要体检,可是他们又不是没体检过,难道身体查不出问题?

“d教授埋的伏笔,同专业里面要解伏笔的,也只有跟他一个水平的人了吧,别忘了医药之中那些尖端设备可大部分都在d教授发明权之下,非d既林岁,后者不出手不开口,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问题。”

嵇林别樰手指若葱,指点眉梢时,若有深意瞥着丹那边的天玺一伙人。

“可人尽皆知,d教授跟林院长此前也不算是外人。”

因为索伦斯跟徽夜是一挂人。

这就导致了——除了他们那边的核心私利者,其他努尔维斯的人,包括曾经依附于这庞然大物的某些氏族跟势力,其实都在人家的绝对掌控

之下。

当代压榨其价值,架构努尔维斯的权利,不断输送庞大资源跟财富给后者,后代.....哪有什么后代。

后代单薄,不出天才,未来自然衰弱,既衰弱,但氏族财富尤在,之前不吞,是类似乾隆养和珅那样的心态,后来若吞,那就是润物细无声的吃绝户了。

嵇林别樰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季庄殊,又从后者垂眸思索间,搭着桌子的腕表表盘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所以她跟季庄殊没被处理,可能也是因为那边人家不慌。

后者迟早要死,毕竟病恹恹的,看着就不长寿,自己则.....生育力恐怕也被影响了。

难怪....难怪她这些年有心关注旁□□边的后代,总见不到什么好的苗子,有心培养几个都没得下手,后来留着嵇林莫邪的命,也有这部分原因。

旁支不给力,自然希望堂哥能努努力。

好歹也是主枝一脉。

现在看来....

嵇林莫邪今天就是来凑个数,心里还在想着自己这一茬算是因祸得福,搭上了胜利一方的大船,虽然没了自尊,但以索伦斯跟徽夜两人的作风,自己以前就算赢了嵇林别樰,也扛不住对方,要么死,要么屈服,屈服的下场未必比现在好。

他本身也算想得开,再想着连丹都为了天玺放低尊严,自己这算什么?好歹臣服的是自家血亲。

可是....他刚这么pua自己,就瞧见堂妹那若有若无的嫌弃眼神。

嵇林莫邪脸色都难看了几分,牙齿缝里逼出一句:“我可没说过我会给嵇林生孩子。”

嵇林别樰有点失落,“我知道,现在看来堂哥你即便有心也是无力,是我妄想了。”

什么叫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这话死难听,尤其对男人而言。

嵇林莫邪气笑了,教养都快没了。

“有本事你自己生!”

他这算是以下犯上了,要知道最早以前无涯嵇林之中,他们两人也是公认对内争斗对外维护集体利益的,后来是因为一方被逼到绝境了才歪了心思,但嵇林莫邪也是经过思想斗争的,公开场合上从不肯暴露损伤嵇林氏的利益,说到底,他骨子里有几分类似丹的传统思想——维护氏族的利益跟尊严,只不过后者可以不在乎是否自己掌权,而他更狭隘一些。

但是!公开场合上撕破脸还是第一次。

就因为这个话题破防了。

嵇林别樰倒也不生气,清幽道:“从面前的局面看来,那边能这么多年不暴露,药效大抵是在男性不育这方面发挥得多,女性这一块还好,因为女性能不能生很明显,太容易暴露,男性那边就比较委婉了,藏得深。”

卧槽!

这话骂得更难听,在场男性权贵都黑脸了,气死了都。

但敏感的都知道嵇林别樰这是一语双关——diss的可不止是他们的生理,还有心理吧,毕竟这些年对索伦斯不是一般认怂。

十三执行官之事当年牵扯的那些权贵,有骨气的要么灭族,要么衰弱后带着残存的血脉逃亡其他大都,要么...反正如今剩下的,说难听点,从祖辈父辈开始就是没啥骨气的,现在连生育力都被人家管控过,又能有什么出息的后代。

你再看自嵇林别樰这几人之外,下面十几一十多的,有几个能入眼的?

可这几人年纪都往三十走,显然是索伦斯等人掌权之前就已经养成的后代,因为执行官之事出来后,他们大抵都已开慧学礼了。

再往后一代呢?

没了,没有一个。

这么一想,他们对于嵇林别樰的一语双关并无生气,反而有种被戳中脊梁骨看破软肋的虚弱。

他们的未来早就被斩断了。

索伦斯跟徽夜是够毒的。

嵇林莫邪扫过这些人的表情,心里冷笑,嘴上却不收功夫,冷笑道:“樰总你是因为跟某人接触多了,嘴巴染毒了吗?“

隋炘迷茫:“我没亲她,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她是懂得插话的,一句话把多方干安静了。

嵇林别樰:“.......”

闭嘴吧你。

隋炘这嘴叭叭叭的,主打无差别攻击,把正经会议开了不正经的话题,不正经的话题又切入氏族未来不孕不育这个正经方向,但她又莫名其妙切入了更不正经的方向。

之前这个会议是要干嘛来着?

众人一下子忘了,脑子有点浆糊。

还得是季庄殊,她是真适应不了这种开会风气,手指抵着额头,继续拉回话题。

“这件事,以d教授跟林院长两人为切入点调查即可,起码那边动的手还没到直接暴露翻脸的地步,若是太明显,我大概也会察觉,所以生理方面应该留有口子,这两人拿捏一个应该也够解决这个问题了,如此,还得劳烦隋大人把握。”

把握,这个词用得很好,言外之意就是努尔维斯的这些权贵,从现在开始基本靠隋炘控制了。

不单单是外力,内力也已经被拿捏了。

其实季庄殊很清楚——不需要林岁或者d教授,隋炘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她贸然提出这个话题,显然也是提早就洞察过的。

可别忘了——她是玩毒的,都能解她季庄殊这样的不治之症,什么不孕不育还不是信手拈来?既提出,自然是她自己要从这个方面切入,也从不仰仗他人来为她自己撑场面。

不过季庄殊之所以不明说,是因为她跟隋炘都有默契,不暴露她自己已经没那么短命的事。

所以.....

众人没想那么多,反正明知季庄殊话里的意思,也没人跳出来反驳就是了,反而顺势而来——对对对,我们全靠你了啊隋大人,您可得救我们啊,全靠您拿捏那俩玩医学的了!

隋炘十分大气,对这些人的恳求一概收下,一挥手,义正言辞:“放心,以后你们家里的生育,我一定负责到底,保管让你们有儿有

女她以生育这个话题为话头,也不是以这个方向拿捏这些权贵,而是.....不愿意让这些老古董继续保持他们手中权利的完整性,不给他们将来轻易倒墙头的机会,从他们内部分化权利是最好的。

到时候他们不管再做什么决定,都有来自内部的矛盾,因为权力已经分化,之前推到前头的临时继承人不会坐以待毙。

因为他们既不是徽夜这样的强势神经病,他们的后代也不是丹这样顾全大局的君子,内部自然混乱。

这有利于隋炘的掌控。

而不管这些家族将来能否决杀出更优秀的女性还是男性继承人,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她需要的也只是时间。

这人....素来擅心术。

不过她叭叭叭的,催生催婚的话术是真的好毒,她从哪学来的?听得人脑瓜疼。

在场权贵苦不堪言,连不在努尔维斯权利体系的外来人萨鲁曼都被隋炘问了一罪:你结婚了吗?有孩子吗?年纪这么大,怎么还不生?不生,也是因为生不了吗?你们维京孩子多吗?

萨鲁曼摁着胸口,内伤复发,一口血又要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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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隋炘催生催婚的时候。

巴尔曼祖宅之中,昏暗的卧室内,朝瓷伸手摸到了睡前在床头搁置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身后男子翻过身来,握住她的手背,就这她的手喝完剩下的水。

肌肤之亲之下,朝瓷却并无半点旖旎亲密,只松开手,冷眼看着还剩下一点点水分的杯子落在地面毛毯上。

“这时候还敢来,胆子可见是大的,此前又何必逃?”

也没什么质问的意思,语气里更多的是戏谑跟嘲讽,凉凉的,毫无热气。

只是带着几分身体疲乏而生的柔媚娇妩。

徽夜看着她侧身卧靠露出来的雪肤薄脊,曲线内收掐住的那一点腰窝在半盖的被角若隐若现。

再往正面的柔软曲线就窥不见半点了。

“是在怪我吗?”徽夜低声问。

朝瓷:“我总不能说我等的不是你吧。”

她是知道气人的。

徽夜手指曲起,没有露出内心的暴戾,笑:“等她?”

朝瓷:“不然呢,等你的侄子吗?”

很好。

她更懂得戳人心窝。

巴尔曼祖传的大逆不道,在丹那就算非主动,起码她跟外人的确会联想到。

她也不知是自嘲,还是真的准备好了将自己作为战利品顺滑继承给某些人。

徽夜面无表情,起身穿衣。

“那你等不到了。”

“朝瓷,总会有结果的。”

朝瓷不置可否,只看了一眼窗外。

“我倒是好奇,你冒这么大风险回来,就为了跟我做这点龌龊的事吗?差这一回?”

“是在等隋炘过来,你们好伏杀?”

她是最无力反抗的战利品,可只有徽夜知道她

多聪明。

他眯起眼,也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看来这世上龌龊的人不多,多一个我,少了一个隋炘。”

朝瓷:“怎么想的啊,真以为她是男人?”